救人罢了,温千岚没指望谁对他感恩戴德,谢来推去反是麻烦。
房中沉默稍许后,他随口问道:“金门城一战,据说是鬼面邪君温千岚挑起,战了数日才停。若是无他,聚平铁马两军,短期内不会发生夺城之争,说他是罪魁祸首不为过。姑娘,你可恨他?”
他潜入金门城破坏阵法,被发现起激战。
接连两日,战得十分激烈,银甲士、武将、金甲将纠缠厮杀。
大武师一击之威,已是相当恐怖。震出的气浪,轰得房倒屋塌,修为低些的武者遭气浪扫到,是有死无生。更别说武将的破坏力,杀伤奔涌气势震荡,轻松夷平十数丈的范围。
气势不同于寻常招式,能够较好控制其威力的武将,是少之又少。尤其是那时战得狂暴,谁敢在出招时顾虑犹豫,无可避免地,殃及到城中无辜平民。温千岚管得了自己,管不了旁人,他也是挨揍的角色,身不由己。
遭殃及而伤残的人,男女老少,少说有万数。
战争残酷,死人非常正常。
温千岚不在乎谁死了,没见着当没有。
人固有一死,早死早托生,他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然而,遇见了董彩思,其母身死于去年夺城战,受害之人在面前,他没法理直气壮地淡然待之。
甭管他做得是对是错,可对那些已死去的人而言,他何对之有?
此为一笔债,功过不相抵。
“师兄,不好这么说。”她微低着头,望着鞋尖。
神情落寞,她幽幽说道:“鬼面邪君温千岚,乃大义之侠者。他是为了早日平息战乱,救更多的人,不得以而为之。他不曾视人命为草芥。如果没有他,两军夺城不知要死多少人。我娘不幸罹难,那是聚平军和府军的错,非被邪君连累。我不恨邪君……”
说到这,她咬了咬粉
唇。
声音羞涩,头垂得更低,她喃喃道:“师兄听了莫要笑话,小妹丝毫不恨邪君,反而……小妹倾慕于他,那等好男儿,世间女子有几人不仰慕。不瞒师兄,小妹往浑兴江走,正是想找他。期望有朝一日,能与他相遇,不敢奢求得他垂爱,服侍他左右,只盼远远相视一眼,我已心满意足。”
“呀,抱歉师兄,小妹情不自禁,说了荤话。”她反应过来,羞臊掩面,脸红到了脖子根。
温千岚听得直想挠头,目光飘忽。
他心中又尴尬,又臭美,岚爷难道是人见人花见花开吗?
被理解认同的感觉,真真不赖,他顿觉董彩思娇羞的模样,像挂着露珠的红苹果。
秀手捂着桃红的脸颊,董彩思疑惑道:“师兄,瞧您没比小妹年长几岁,修为又比小妹高好多啊。像您一般的青年俊彦,定非碌碌之辈,昨日师兄避讳提及名号,有何难言之隐吗?”
“呃,这个……”温千岚支支吾吾,心中编着说辞。
如果对方恨他,他会坦荡地说出真名,让其打一顿解恨两清。
眼下,他不想承认了。
境地不安宁,他可不想带个累赘,等对方伤势痊愈,将其送去宁风府便结束了。
“师兄?”董彩思疑惑,又渐渐地睁圆双眼,嗓音颤抖:“你是兽系,年轻俊逸,修为高深,又问邪君……”
她站起身,惊喜地颤声道:“师兄,难道你是鬼面邪君温千岚?!”
“不是不是,鬼面邪君哪有我帅。”温千岚连连否认。
“啊?”董彩思顿时失望。
她不死心,试探唤道:“哈士奇、哈士奇……”
“干哈,小美人你找本哈干哈?”二狗子摇头晃脑地显身出来了……
……
身边多了一人,是个累赘,温千岚暂停了搜查。
搜寻凶灵形成的源头,不是急切的事,不急得去做。
等她痊愈,将之送走后,再继续也不迟。
随着伤势好转,董彩思的心情亦是大好,与哈士奇玩闹,一副开朗的样子。
对鬼面邪君的爱慕之情,已是说漏了嘴,她不再遮遮掩掩。
她时常目光脉脉含情地望着,靠到近前闲谈,甚有如胶似漆的感觉。
对此,温千岚暗感肉麻。
而董彩思容貌、身姿皆佳色,有这么位小美人陪着,还是很不赖的。
而其背部的伤口,也得由他帮着查看。
时间一晃,过去了五日。
“涂药养病多日没洗簌,小妹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