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拎起包,和她一起向学生活动楼走去。
“说起来,诗芸?”
“嗯?”
“我记得你是不是提到过,在初审休庭的之后,贺小兰她那边,找冯开进聊过?”
“嗯……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嗯……”
八九不离十的感觉。
这起案件之中,表里意图相嵌套的程度,似乎比我之前预想的还要多。
在还没有完全挖出洛时雨设计的线索之前,我们看待案件的想法是这样的:
作为一切事件的前提,洛时雨长期承受父母的折磨——冷战的间接折磨和暴力的直接折磨——已经忍无可忍,想要住在学校,尽可能多地摆脱这一切。
然后事件一:她向学校的各个机关求助,希望能由走读转为住读,尽可能远离父母,全部都被否定了,想要取消走读必须要父母的同意,而她作为父母冷战的核心棋子,不可能得到同意。
接下来是事件二:她悄悄地,嗯……当然也可能是直接地,加入了某一组社会青年构成的团体,并且专门挑自己的老师冯开进经过的时间和场所,对本校学生实施抢劫,留下证据,为事后留下伏笔。
——说来可笑,这一件事,那天我和司玖在冷饮店聊天的时候,洛时雨和冯开进之间似乎就有提到。不过就算是事后诸葛亮,强行要求自己立刻联想起来也未免太苛刻了,谁能意识到她们俩当时的对话是指这件事情呢?
所以在这一步,此处暂且按过不提。
事件三,就是所有围观群众都喜闻乐见的——当然我也挺喜闻乐见的,毕竟周坤这家伙并没有伤到筋骨——侵扰学生会事件了。
洛时雨通过这种方法吸引我们的注意,再寄希望于有人能挖出她此前填埋的伏线,而我们也确实如她所愿,做到了这一点。这就是整个时间轴上的第四步,她吸引到了尉迟语嫣的注意,改变审判的走向,并且促成了满足自己心愿的最后的结果。
事情的发展顺序就是如此。
显而易见,整起事件中充满了大量的预谋,洛时雨的设计充斥在事件发展的每一个细节里,可以说,某种意义上讲,这个高二年级的黑丝学姐过分得很,她全程从头到尾地利用了我们学生会,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事情似乎是这样的。
事情看起来理所当然就该是这样的。
但是,按照上述时间轴来理解这起事件,仍然有无法解释的部分。
毕竟洛时雨算得太准了。
常人是不可能这么准确地把握人心的,但是既然有些人能做到它,那就不该再以常人的标准对她施加判断。既然如此,带着这样的角度回头去看,事情反而会显得更加不对劲。
洛时雨准确算到了尉迟语嫣的言行,猜到了她能够理解自己,猜到了她能对自己的经历产生共鸣而帮助自己。
更甚者,我有充分的理由猜测洛时雨还猜到了我的行动……当初在谷雨秋分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洛时雨能叫出我的名字绝对不是偶然,周坤后来曾提到她和自己初中曾同班,而周坤和美术社的樊新知同班,换一句话来说,洛时雨很可能从之前的美术社骚乱中就注意到了我和周坤的活动,相信我们如同不会对美术社的真相坐视不管一样,也一定不会对她坐视不管。
那么由此一来,她有什么理由猜不到其他人的行动呢?
由此一来,她有什么理由不去利用贺小兰,有什么理由不去利用冯开进呢?
由此一来,在第一次庭审的时候,她为何会失去阵脚呢?
由此一来,利用学生会本该是多此一举啊。
是利用失败了?抑或是“不利用”本身也是计划的一环……
不管答案是上述的哪一个,事情都不太……
“所以呀所以——!”
刘诗芸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思仪,司思仪同学!你刚才问了我问题之后已经大半程没说话了,小兰姐被找,和你们到底有什么关系嘛!”
“呃,啊,没什么……”
我看着刘诗芸充满埋怨的嘟嘴状,耸了耸肩,没好意思反呛她。
“我只是在想,冯老师这个家伙——冯老师这个人,是不是在有意袒护洛时雨呢?”
“‘有意袒护’?”
刘诗芸单手抱胸,踌躇了一会儿。
“听上去很有道理……毕竟是这么厉害的行凶,要不是大家手下留情,要不是你们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