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的男声如玉石清脆,轻笑道,“既然放弃了,今天又为什么专程要去见她,又说那样一番话?”
唐千爱扫了眼来电显示人的名字,嘴角的弧度愈发尖锐,“你还真是无处不在——今天,是最后一次了,算是祭奠我这么多年的付出,送给她最后一桩大礼,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和你一起了,她也不算是我的仇人,这个答案,你足够了?”
温润的伪装,出现了斑驳的裂纹,有阴沉的语调蜕变而出,“已经上了船,哪儿那么容易让你下去,你说不干就不干了?”
唐千爱轻嗤一声,挂上了电话,对着手机,自言自语道,“我偏要如此,你能如何?”
……
唐千爱的劝说,似乎很奏效。
在她离开以后,宋若词的态度就变了回去,依旧温软黏人,寸步不离的要池君寒守着她。
她的话也一下变的很多,成日里絮絮叨叨的说着孩子生下来,长大后的模样,明明才是个三个月的胚胎,却好像已经长成了三岁的奶娃娃,会含着手指头奶声奶气的叫爸爸妈妈似的。
池君寒眼底不自觉的软下几分,搂着她,听她构想着孩子的模样。
可宋若词说的越来越多,池君寒的心也越来越冷——不能再等了,三个月,足够了。
“小词,我有话要跟你说。”池君寒打断了她。
宋若词的脸色突然变的苍白无比,她一把推开池君寒,双手捂住耳朵,笑的绵软无力,“我……我不想听,好不好,今天不要说了,我刚讲到宝宝要读幼儿园呢,他还小,以后还要读小学、初中、高中,考大学的时候一定很辛苦。”
她独自喃喃着,眸中却沁出了雾气,笼住了清澈的瞳仁。
池君寒不语,静静陪着她,等着她。
许久以后,宋若词像自己想开了一般,笑着趴进他的怀里,枕在他的腿上,像个渴求主人抚摸的小猫,“我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医院住着一点也不舒服,我们回家好不好,我想念家里的大床了,你要是有话想跟我说的话,那等回家再说,好不好?”
她细白的小手揪着他衣角,晶莹的拇指透着清淡的粉,像一瓣小小的莲心。
池君寒固然不会拒绝她,握着她的手说,“好,我现在就带你回家。”
贺进飞快的办了退院手续,医生欲言又止,无奈的摇了摇头,像是对池君寒的决定十分失望。
顺利走出医院,属于外界的光芒,终于大大方方的落在了她窄小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