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婉要吃好穿好,花钱学琴棋书画上女学,跟条蚂蟥一样吸干家里的钱财,他却说她好。
这男人不但渣,还瞎!
她真想刺他两句呢,却听见何勤沉声道,“爹,你这话不对的。孩儿知道,孩儿和姐姐不善言辞,老实木讷,不讨人喜欢,您不喜我们也认了。可我娘在家生儿育女,伺候一家老少,到最后她操劳过度死了,你竟也不念她半分好么?”
少年的声音带着三分愤怒的轻颤和一丝变声期的粗犷,却是无比的清朗地落在众人的耳朵里。
这是他第一次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也是第一次反驳父亲。
是以他很紧张,清秀的脸嫣红充血,拳头攥得紧紧的,反而有一种女子才有的孱弱之美。
何立衡有些烦躁。
儿子竟敢如此说他,要换做以前,早就遭他掌刮了。然而,此时瞧他的样子,却是奇怪的不生气。
“我没说你娘不好,我正与两位贵人说话,你莫要不懂规矩,胡乱插嘴。”他只是不耐地一挥手,冲何苗道,“让你留下你就留,你若是忤逆,我便与断绝父女关系。”
喝,拿断绝关系威胁她?
她求之不得呢!
她转身就走。
“姐姐。”何清婉焦急万分地上前拉她的手,“你莫要冲动,爹正在气头上,若是真与你断绝了关系,那弟弟怎么办呢?弟弟以后娶媳妇,你也不能来参加了呀!姐姐,你冷静些,同爹爹赔个不是,此事便揭过了,啊?”
表面装得情真意切,实际上是拿何勤来威胁她。
何清婉母女俩能给何勤使绊子的地方太多了。
例如再诬蔑他偷窃、给他更多的活做、不给他吃和穿、日后给他娶一门坏媳妇......
太多了。
孱弱的何勤即便也开始懂人情世故了,却是斗不过梁氏那个活成人精的老妖婆。
何勤看出了她的迟疑,便急声道,“姐姐,我没事。你和姐姐先回去吧,这里有我。”
姐夫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能让他给这两个油头粉面的男人低头?他不允许!
何勤再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无法保护真心对待自己的人,心里头憋着一股郁气,不由得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用眼神示意姐姐走。
何苗看着弟弟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样子,她的心都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