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讲天书,明知听不懂,但还是会认真听课、做笔记。
但这份淡定从容、波澜不惊反给他人造成一种胸有成竹的错觉。
景丞相收起试探的言语,眉头微微蹙起。
最终,他在金角落子。
景恬毫不犹豫跟走,景丞相走哪里,她就根据中心对称法则相应落子。讲道理,只要他们的布局相同,她就永远领先老爹一步,这局可以稳赢。
但白棋不慌不忙,只绕着边缘一砖一瓦的稳固城池。
景恬像跟屁虫似的紧随其后。
莫约交错着走了两排,黑白双方终于厮杀在一起,纵横的棋盘上浓雾弥漫。此时恰轮到白手,景丞相挑起唇角,他在双方交汇处落子。
这一招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宛如铁血无惧的将军,挥刀见血、绝无失手。
白子轻飘飘落下,瞬间把景恬最外围的黑棋吞噬,连骨灰都不剩。
景恬的笑容僵住。
就挺秃然的。
景丞相将棋子收拢在掌心,一同放回她的玉罐。他皮笑肉不笑:“夫子让了你多少子?”
“额……一百八?”
屋内陷入沉默。
半晌后,景丞相叹气:“也罢,若实在学不会,就把其余几项练好。琴棋书画,你总要有一样拿得出手。”
听说不用考围棋,景恬当即满血复活,点头如捣蒜。
这大概是自她回家以来,渣爹做的最贴心的事情。
夸!
“父相再去劝劝尉夫子,若他还愿教你,你就虚心学习,别再戏耍夫子。”
果然,老爹的体贴从来不超过三秒。
他到底对尉北有多深的执念,竟愿放下一品大员的身段去求他回来?
景恬用狐疑的眼神盯着他,似要透过他的眼睛看穿心中所思。但渣爹很快挪开目光,他拂袖起身,丢下一句话:“若没有点傍身的本事,嫁入皇室你能活多久,本相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她好?
景恬笑了,若真是为了她考虑,就应当避开后宫佳丽三千的皇室。他把自己当成巩固势力的垫脚石,却还理所应当的把“为了她好”挂在嘴边。
世上怎能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