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已经回来。她身后跟了两个上了年纪的小手产婆:“少东家,产房污秽,您还是出去候着吧。”
门终于关上,世界清静。
景恬急促喘息着,试图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腹部,不浪费力气。产婆冲了杯红糖水喂她服下,眼下阵痛才刚开始,还没到分娩的时候。
老鸨觑着眼上下打量她,“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景恬闭着眼睛不理她。
但老鸨话很多,“你是少东家亲自弄来的吧,这肚里的孩子可是咱们少东家的?啧,姑娘真是好福气,少东家从不招其他姑娘侍寝,姑娘是头一个……”
景恬忍不住怒吼:“你有完没完!”
尉北花心也好、守身如玉也罢,都跟她有个屁关系!
只要他别来纠缠她,那就谢天谢地了!
老鸨笑得花枝乱颤:“啧,倒是个烈性的,没想到少东家好这口。”
“……”
刺痛之下,景恬格外暴躁。
她盯住老鸨的眼睛,一字一顿:“再说话,拔了你的舌头。”
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瞳仁渐渐充血变成红色。她鬓发散乱,衣裳染血,再配上这骇人的妖瞳,吓得这一干婆子们不敢靠近。
“妖,妖怪!”
“啊——”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景恬浑身抽搐。感觉活了两世,所有的大姨妈加在一起都没这感觉强烈!
屋外光线从明亮转为黯淡。
就这样折腾了半日,血早已染湿被褥,可就是没有半点生产的迹象。景恬的精力也在这漫无边际的逐渐损耗。
同血液一同流逝的还有景恬的生命。她半歪脑袋,连呼吸都异常吃力。
门外尉北催促:“怎么还没好?”
“少东家稍安勿躁,姑娘她,她怕是不大好。”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撞开。
尉北直接闯进来,产婆们想拦,但她们哪里是尉北的对手。睹见屋内惨状后,尉北握住捆绑景恬手腕的锁链。
“嚓”的一下,四根链条都碎为齑粉。
他眼底掠过毫不掩饰的疯狂:“景恬,若是你敢就这么死了,本座必定亲手把你肚子里的孽种挖出来,挂在城门风干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