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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立在旁的仆从给几人又斟上了酒。
卢永祥说:“王少侠,你别看我是个粗人,只上了两年的私塾,还调皮捣蛋没学个啥,但我知道你中午在西湖上念得那两句诗很好啊!”
王亚樵笑道:“亚樵也是个粗人,在西湖上酒喝多了,想起了古人的那首诗,随便念出来罢了!”
卢永祥道:“诶!这诗的意思我懂,跟当下的时局很符啊——”
王亚樵一听,心想,可以啊,现在军阀割据、外强耽耽,这光知道打打杀杀的大老粗能知道这些,也算不简单。
卢永祥道:“这现在的世道,他娘的就是狗嘴里有骨头,狼撵着想叼;狼叼走了,老虎跟后面抢!枪杆子是王,地盘是家当。所以啊,你是虎就是收伏了狼和狗;你是狗,就要先把骨头吞到肚子里去,先把自己养肥了,把狼跟虎饿瘦了,再把它们收拾了!王少侠,你说我说这话有没有道理?”
王亚樵一听,这跟那首诗的诗意相差甚远,都哪跟哪儿啊!但如果放下国家的大局观,从个人的角度单看眼下的时局,还确实是这样。卢永祥是话粗理不粗。
王亚樵笑道:“卢督军的这个比喻有趣,听着明了。”
卢永祥笑道:“是吧?没有两下子我也坐不到今天这个位子上!”
他又招呼道:“别光说话,吃菜!吃菜!这是我让家里的厨子做得,这两天酒喝多了、肉吃多了,都是清爽可口的!”
王亚樵说:“好,好。”
拿了筷子搛菜。
吃了些菜,酒过一巡。
卢永祥说:“王少侠,我看你也是个有大志向的人,不知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没有?”
卢莜嘉给王亚樵敬了烟。
王亚樵说:“哪有什么大志向,不过是走投无路之人,现在刚混饱了肚子,哪里谈得上抱负!”
卢永祥从口袋里掏出小巧精致的鼻烟壶,打开,倒一点儿粉末于食指上,放到鼻孔处吸入。他闭眼,嘴半张,一个喷嚏欲出不出的样子。片刻打了一个大喷嚏,卢永祥揉了揉鼻子,说了声:“舒服!”
他装了鼻烟壶,说:“王少侠,我知道你原先也是响应孙文,跟李元甫干过,咱们也是同道中人。这世道就是这样子,他娘的成王败寇,但你总归是要干过才知道成是不成,你说对不对?”
王亚樵想,同道中人?这驱除鞑虏光复中华的竟被他说成象是打家劫舍的同道中人。但也承认他后面说的话是对的。
王亚樵说:“对!只有干过才知能不能成功,只空想不行动是永远不能成功的!”
卢永祥说:“王少侠有没有想过以后统领人马、东山再起的事情?”
王亚樵说:“这个还真没想过,现在只想着带好手下这帮兄弟,帮一帮穷工人,做些抱打不平的事情!”
他也是学刘备藏志,其实他心里一直想着以后有机会回安徽老家能有一块地盘,重新招兵买马大干一场的。
卢永祥说:“老弟啊,我不是说你这事儿做得不对,而是你的眼光太短了——”
王亚樵想,这卢永祥又开始嘴里乱冒泡了,怎么这老弟又出来了。
“说打抱不平那要推梁山好汉,可人家那是有地盘,而且是水围着大岛、易守难攻的好地盘,心里稳当着!就算宋江那王八羔子没志向想着招安,那人家是有资本的!你有什么?再往下混,充其量不过是和黄金荣、杜月笙一样。现在是满世界的饿虎乱跑,到以后哪一个收拾了其余,占了整个山头,到时候收拾你们,还不是随随便便撸一巴掌的事儿!”
王亚樵心中一动。果然是能成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处。这卢永祥能成为一省的督军,确实并不简单。如果自己真的这样混下去,可能真的如卢永祥所说,到时会是最后一个死的,但是必死无疑;象卢永祥他们这样的“饿虎”,或许会死得早,但或许也能打一片天下。
王亚樵吸了一口烟,不语。
卢永祥说:“王少侠,咱们都是直肠子人,明人不说暗话,我现在有一个对咱们双方都有好处的方法说给你听,看你愿意不愿意?”
王亚樵道:“愿闻其详!”
卢永祥道:“筱嘉给你说了徐国梁的事儿吧?只要你能帮我做成此事,事成后二十万大洋我分文不少,另外我再送你湖州一地,长枪一千条,封你为湖州纵队总司令,你可以在那里招兵买马,扩充你的实力!既便刺杀徐国梁不成功,我仍给你十万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