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下混过了三四个月,一把剑都没卖出去的丁零终于带着对面扇子铺的老板一起搬到了地上。这次搬迁,从负7层直上到正十层,跨度之大,堪比一跃跳过了十八层地狱。
走出地下深处的管道房,站在明镜寥亮的新铺子里,感觉像穿越了一样,从上个世纪末一下穿越到202几年异磁还没出现那会儿。
到处都是一派欣欣向荣,一派井井有条,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热闹非凡,仔细听才知道,原来是临近年关,快要过年了!
每层每户都渐渐挂出大红色喜气洋洋的装饰物,上班的大人和上学的小孩都悠闲地出来逛街。
丁零踩着梯子刚刚把“将军停此去经年”的牌匾挂好,陆欢就绕过大半个长廊过来问:“快过年了,居然快过年了,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
丁零站在梯子顶端,低头看向冲着自己振臂高呼的陆欢,说:“我这几天也忙昏头了,忘了这件事。”
是真的忘了。
在地下七层那个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没什么变化的鬼地方,很难察觉到时间的流逝。
而如果周遭的环境不提醒的话,丁零根本不会主动去想什么年啊节啊的东西。
如今的他还是待罪之身头号不安定分子,父母亲人朋友均不能联系,过年又能怎样?还不是用别人家的热闹喜气刺痛孤独飘零的自己。
陆欢这两天的心情特别好,说不上是做了几个大单的缘故,还是临近过年的缘故。他每天活蹦乱跳的跑来跑去,还画了好几把红红黄黄大红大紫花里胡哨的扇子出来叫卖。
丁零看着这样的他,就只能托着腮苦闷地想:“这还是那个死活不愿意跟自己一起搬上来的陆老板吗?怎么一点都不像。”
陆欢隔着十五米空地,与蹲在对面店铺里的丁零对望了一眼,像是想起了什么,再次绕过半圈长廊,跑到丁零面前问:“你过年真的没什么打算吗?不回老家?不相亲?不同学聚会?”
丁零托着下巴,嘴角叼着牙签剑,无力地眨一下眼皮算作是给出了肯定回应。
陆欢开心地高举双手,兴高采烈地提议说:“那太好了,那我们趁着年节这几天出去旅游吧!”
“呸。”丁零吐出嘴里的牙签剑,疑惑道:“怎么?你也不回老家?不相亲?不同学聚会?”
陆欢欢快地撸起两只袖子叉腰,开心地像一只要原地起飞的蝴蝶,说:“一,我全家都搬到京都城了,老家就在这,和家人经常厮混在一起,不差这几天。”
丁零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厮混这个词用得好。”
被这样夸奖,陆欢还挺得意,挑起嘴角继续说:“二,我年纪尚小,一人活得潇洒,家人从不担心我的终身大事,所以没人给我安排相亲。”
丁零静静听,这次没有插话。
“三,年年同学聚会,早就腻了。这玩意儿三年五年十年八年聚一下还好,太频繁聚就没意思了。去年已经聚过,今年不约。”
所以说来说去说到最后,就只剩下和丁零组团旅旅游这一个选项了。
丁零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褶子说:“行吧,那咱们就去。”
陆欢拿出手机,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了一阵,搜出好几个时下最火的除夕旅游胜地,其中两个在国外,四个在国内,问丁零的意思:“你觉得,咱们是去国外好?还是国内好?”
丁零接过他的手机瞧了瞧。嫌国外太远,就说:“国内吧。沙漠,雪山,海边这样的地方就不要去了,没有年味儿,没有过年的气氛。”
陆欢眉飞色舞地戳了戳自己的下巴,说:“这样的话,那咱们就去芙蓉城,或者余杭市,怎么样?那里热闹,还有你要的传统过年韵味。”
他兴致这么高涨,丁零怎么好意思说不好,当然说好:“不过这次全部花销可都要你出啊,我钱都垫付房租了。”
陆欢啪嗒收起手机,给丁零比了个OK的手势,说:“没问题!都包在我身上。”
他的承诺践行地非常到位,把车马食宿都安排地妥妥当当,连行李都打包的一丝不苟。
反观丁零,只带了自己。他光溜溜往正待出发的陆欢面前一站,陆欢脸上的笑意立即变得快要绷不住了,说:“你……什么都不带?咱们可是要出去待十天啊十天!”
按照陆欢买的动车票日期来看,是从年前的腊月二十八到年后的初八,的确有整十天。
丁零解释着说:“你也真是老土,这年头谁还用行李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