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因为在他们面前的道路中,正停着一辆马车。
队伍最前的几人打量了一下右侧的屋子,扭头冲身旁人说道:“这是那林老倔头家?”
“似乎是。”
“他家如何买得起马车了?”
“走!上去看看!”
接着前面几人便将马车团团围了起来,头前那人走到马车跟前,一撩车厢前侧的帘子,将手中火把往车厢跟前一凑,定睛往里望去,然后就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竟然是田家的族长田斯!大半夜不在家中,此时正躺在车厢中休息!
为首之人顿时吓得后退几步,旁边的一些灾民也深感好奇,探头瞧来,也都是同样的反应。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自己一鼓作气,没想到半路上居然遇到田家族长,莫非是知道今日我等要聚众讨说法?顿时都有些慌张。商讨片刻都没能拿出个主意来,然后此间如此混乱,那车厢里都没任何动静传出来,让众人更加心慌。
“你……你领头,你去!”
“我只是走在最前面而已!”
这一群气势甚足的乌合之众被这个小小的意外弄得有些四分五裂的样子了,最后还是之前那领头人被推了出来,让他来和田族长进行这番交涉。
只见他来来回回的有些犹疑,更多是战战兢兢,一步三回头的挪到了马车前,躬身行礼道:“我等……我等,只是想来讨要个说法……”
“田族长?我等只是想来讨要个说法而已……也不是想要要挟您……”
“田族长?”
这时此人才发现有些不对劲,轻轻用手再次撩开车帘,发现里面半躺着的田斯居然是一动未动,仍然是一副闭目养神的姿态,和刚才……似乎并无二致。
突然间这人就想到了什么,有些汗毛倒竖,慢慢的爬上马车。
“你做甚!”
这领头人并不理会后面人的疑问,将手探向了田斯的鼻尖,大概也就两三息的工夫,惊得猛然一抽手,就跌坐在了车厢里,然后赶忙三两步爬起,飞快的跳下了马车。
“死,死,死……”此人牙齿打着磕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众人都有些不耐烦,于是另一个胆子稍大一些的便也上车探去,当摸到已经冰冷的躯体时,也是被吓了一跳。
“田族长已死去多时了!”
这话一出,众人短暂的愣神后,这百十人就炸了锅。相互之间说什么的都有,有些暗叫倒霉,有些则是直接打了退堂鼓。
“要不……咱回去吧……今晚大家什么都没看见,也都没听见,都装什么都不知道不就行了?”
“你以为谁信!我们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偏偏他就死在这里,说他跟我们没关系,谁会相信!”
“就是就是,黄泥巴掉裤裆了啊……”
“怎么这么倒霉。”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去抢了田忠义,他家如此阔气,必然家财甚为丰厚,抢完便去终南山落草,投奔王、林两位当家,岂不快哉?”
“秦岭那么大,非投这二人,据说那林二当家得罪了贵人,他们那寨子要没落啦!”
这两个泼皮满脸兴奋之色,边上人有些听不下去了。
“你们俩他娘光棍一条当然无所谓了!老子还有婆娘和娃儿,老子怎么落草!”
“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哪里在乎这个!”
“要不我们报官吧!”
“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不然会放任田忠义在咱们头上作威作福?”
就在众人吵吵嚷嚷商量不下时,边上不远篱笆院子里,一个声音传了出来,嗓门极大,接着才是门被推开撞在墙板上的声音。
“他娘的要吵吵能不能去别处!别吵老子睡觉!”
“是林老倔头儿!快问问他!”
一瞬间,人群便都围拢了上来。
“尔等作甚!”林老倔头满脸戒备,却是看不出什么惧意来。
“我等就是想问问,林老汉可知你屋前停了辆马车?”
林老头一摆手,就要回屋,众人连忙围住。
“知道!这田家老头,下午就死在这里了,老子可是一动没动过!”
众人闻言大喜,七嘴八舌的纷纷问是否愿意帮他们作证,这林老倔头没反应过来,作什么鸟证?待众人又是七嘴八舌的一番解释之后,这林老倔头眼睛一瞪,双手紧了紧刚刚披在身上的衣服。
“干我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