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大,连中间正在演小品的几个人都暂停望了过来。
晋阳顿时又尴尬又恼恨,连忙端坐,表情严肃,手则是在桌案下缓缓的探向赵微腰间,继续用手指夹着赵微的软肉,轻轻旋转起来。
赵微倒吸一口冷气,趁着众人把视线从自己身上手走,才低声喝道:“疼!你做甚!”
“哼!到底好看吗!”
“不……不好看……”
赵微只好实话实说。
晋阳察觉到了赵微话语中的其他意味,眼睛一瞪,重新捏起一块软肉。
“你觉得好看,就是好看,难看,就是难看,我都不介意。”
晋阳有些羞急,这里这么多人,你在说什么疯话?王公公还在一旁看着呢!
“我说眼前这几个人演的戏!你在胡说些什么!”
赵微恍然大悟,摊了摊手,你这女人,自己话不说清楚,连累我受罪。
赵微冲一旁一个小伙计招了招手,耳语了几句后,这个小伙计就走到了那几个正在演戏的人跟前道:“既然这几位客官家中有些难处,不妨随在下来,先行办理。”
然后就领着这几人插到了队伍前方。
这下被插队的人自然就不乐意了,顿时就吵吵嚷嚷起来。
“在下家中也急着用钱,凭什么让他们排在我们前面?!”
“是极!谁不是一路排过来的,凭什么他们可以提前?”
一时间吵吵嚷嚷,比刚才更加热闹。
那个小伙计眼神中有些许慌乱,朝赵微望了一眼后,见他微笑着冲自己点了点头,于是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缓缓开口。
“这几位客官,您看大家都不容易,实在不方便插队,你看这样成不成,在下明早帮你们排着,免得等得太久,可好?”
晋阳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偏过头看了看赵微,想夸两句,却张不开口。
赵微摆了摆手:“行了,我懂,无须多言。”
“你怎知……”
“你是问……”赵微用手指指了指那个小伙计,然后又用手指了指晋阳。
晋阳登时气结,觉得怎么现在他越来越讨嫌了?
“我说他!”
“哦……他侵害了别人利益,自然会被别人阻止,很通俗易懂的道理呀。”
晋阳闻言却是一怔,是啊,多么通俗易懂的道理,难怪他才能如此坦然淡定的坐在此处看戏。
晋阳想起了父皇有时在处理政务时的抱怨。汉国这么大,且延绵两百余年,即便歌舞升平,也不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而那时……想要变更些制度的时候,总是会遇到极大的阻力,父皇虽未明言什么,但此时晋阳有了些许明悟,其实就是触碰到了多数人的利益。
今年父皇那一纸推恩令,实在绝妙,因为……他是赐予别人利益……
利……他在这方面,竟也能拿捏得恰到好处。
有关动用多少钱财购粮一事,晋阳终于做了退让,赵微有了银钱,也就有了更广阔的操作空间。
目前粮价已经是以往的两倍有余,价格是虚高的,但为了能赢下,也只有强行收粮。
晋阳看着赵微在一旁写写画画的,好奇的凑过头来,却是怎么也看不懂。
其实赵微自己也只是了解个大概,在回忆着后世时,下属们做的那些规划分析报告,尝试着自己画一条曲线出来。
缺乏了太多的细节信息和数据,画出来的东西自然也是似是而非的,不过有一点却是必然的,收益最大时,一定是粮价处于中间段的时候,只要在那个价格以下收粮,就能保证不亏。
考虑能让百姓吃得起,可能价格还要压低一些,目前二十五文一斗,远远没到价格极限。
“这是什么?”
“啊,一张曲线图。”
看着晋阳一脸茫然的样子,赵微笑着解释了一番,结果解释完后,茫然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表情了。
市场的价格都是由供需关系决定的。
以往陈家并无那等财力尽收全城粮食,是以粮价的上涨通常带着一些跟风而动的意味。而赵微的出手,则是给这块已经有些倾斜的天平压上了一块不轻的砝码……
夕阳西斜,残红渐碎,满满的落寞萧索之意……忽然,原本红彤彤的云彩突然转灰转黑,一阵饱寒湿气的微风袭了过来。
长安城的某个角落里,有一个中年员外看着此时的天色,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