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日?为何如此之短?”
“为你着想,你无需知晓具体细节,是以,此时可还觉得今日粮价的陡升,对我等是好事一件吗?”
陈丰顿时醒悟过来,粮价成倍的增长,等同于手头这笔银钱在成倍的贬值,而且操作的风险也在不断上升。
难怪!
“如你所说,如果目前出货,对于陈家而言,是稳赚不赔的,可是……从十文每斗到目前的八十文每斗,即便每斗利五文,其利不过翻了十余倍,而这挣得最多的,其实也只是陈家原有的存粮而已。其余后期收来的粮食,所得利润都越来越薄,这点钱……太少了啊!若是先将这笔货先出掉,后面重新再进的话,风险必然增高,最终粮食售价会变得非常不稳定,此举是不妥的。”
陈丰闻言默默不语,确实,如此巨大的一笔钱财,只是临时的挪用,就必须要保证盈利,否则如何归还?
陈平陈丰二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件事情太大,确实很难定夺。
“老爷……在下要向您先行请个罪。”
陈平纳闷抬头,陈丰则面有愧色。
“先前不知老爷所图,是以已经吩咐底下各个分掌柜,但凡有人大批量进货,均以高出市价二十文的价格出货,而目前市价是八十文。”
陈平面色先是一沉,思量了片刻后,面容逐渐舒缓,然后微笑着摆了摆手,毕竟他事先不知情,此举是非常稳妥的处理方式了。
单卖,必然是赚到的,若是批量出货对方还得拿捏一下吃不吃得下,怎么可能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大批量进货了。
陈平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略一思忖,却又闭上了嘴,于是乎他就在这小游园之中来来回回的踱起步来。
这件事情,实在太难拿捏了。
原定计划是正常的速度收粮,粮价缓慢增长,在银钱和流民同时抵达京城时,进行疯狂的扫货,然后囤货,囤上二十天,再以数十倍的价格卖出。
可现在……粮价陡升……
此时……自己到底该不该先出一批货把粮价压上一压呢?
目前这群情况,真的很难决断。
大量出货都是能把价格打下来的,可是……此时滕国入市,事情就变得比较难说了。很有可能低价把粮都卖给滕国人,待数十万多贯银钱入京再行扫货时,滕国人已然离开长安,那个时候……反而会把粮价抬高,就变成了自己买到高价粮,把自己给坑了。
陈平再一次恨恨的咬了咬牙,这滕国人!偏偏在此时入市!
“老爷!老爷!”
陈平阴沉着脸看了一眼此时过来通传的门房,语气很是阴冷:“何事?”
“外面很多家分掌柜求见。”
陈平心中猛然就是一咯噔,和陈丰对视一眼之后,冲那门房吩咐道:“带他们过来。”
这个时候,在小池塘里的鲤鱼觉得有些气闷,游了两圈之后,猛然蹦将起来跃至了陈平的脚边。而那鱼钩之上,却是鱼饵尚在,无鱼啃食。
这番举动自然吓了二人一跳,待看清时都哑然失笑。
陈丰笑着恭贺了一番,这可是吉兆,乃跃龙门之相,陈平忐忑的心情也略略舒缓,抬起一脚,将正在地上来回翻滚扑腾的鲤鱼给一脚踢了回去。
过来的大都是掌柜,也有些机灵的伙计,黑压压的约莫有二十多人。这些人先碰头然后才见到陈平,自然事先都已经通过气了,通过气后方才得知,所为的,都是一件事情。
有人在大量的进货!
见到陈平之时,这件事情自然也就一一阐述了出来。
“……确实有人在扫货,老朽那间铺子里,只是见到几名普通的仆人,他们答应以一百文每斗的价格将所有粮食全部买走,老朽不敢擅专,只答应了一石粮,身旁这几位统统如此。”
“可知是谁家?”
“老朽不知,只是他们并不满足一石,而是要求多多益善,一石粮食不多,已经安排伙计跟在他们身后了,晚些时候应当便能知晓。”
一旁有人插话:“在下曾安排伙计帮他们送上门去,却是被拒绝了,口称不过一石粮,何须劳烦我等,在下觉得,应当是他们怕被我们瞧出什么来。”
陈平皱了皱眉,一石米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两个汉子还是能挑回去的,这个时候安排人免费送上门,确实惹人心疑。
这个时候人群中又有一个人插话,却是一个中年的掌柜。
“在下那边倒是打听到了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