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时道子抱了一拳。
“多谢时真人援手,但是切莫伤人性命,不然都要算到我们头上来了,寨子里穷,弟兄们本来都在忙着生计,仇家上门一天就得饿肚子一天,实在经不起折腾了……”
这个不着调的山匪首领说着话,就走向一旁的粮车。
此时这粮车周围横七竖八的歪斜着不少人,那些中了招的镖师或者趟子手们,不是斜靠在车上,就是躺倒在地。
王乐上前,尝试着推了一推,发现竟是纹丝不动,心中大喜:“还挺沉,小的们,来两个。”
说着话,就用脚踢了踢一旁靠在车上的趟子手,打算将其踢到一旁。这一踢不打紧,登时发现脚下之人居然瞪圆着眼珠子,死死的盯着自己。
王乐顿时被吓了一跳,不由得动手在他眼前挥了一挥,于是乎这个趟子手就跟着眨了眨眼睛。
“哎哟!娘咧!醒着的!”
有些惊慌的王乐,三两步就跑到了正在与司空翔对峙的时道人身边。
“这人怎么都是清醒的!你不是把他们都放翻了吗!”
时道子牙一咬,心中对这个二百五是破口大骂,不由得手上的拂尘都紧了一紧,顿时那名被他挟持的镖师开始“唔唔”起来。
“你这牛鼻子!他若身死,我司空翔势必杀你!”
时道子只觉得自己此时头皮发炸,一脑门子的焦头烂额。他顾不上搭理司空翔,将手上的力道松了一松,冲王乐喝道:“道门秘药!药性延迟近两个时辰,怎么可能让人彻底人事不知!”
王乐登时有些讪讪:“现在……他们眼睁睁的……若是我等一众弟兄,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当真将粮食运走了,岂非要被他们宣扬得沸沸扬扬的……”
时道子有些忍无可忍了,有些后悔怎么找了这么个玩意合作:“你他娘的,眼前这么多人没被药倒呢!现在你若把粮运走,有谁会不知道是你们干的!你们若是不想要这些粮食,就赶紧滚蛋,再吵老子,连你们一起收拾!”
笑声顿时响了起来,这群山匪做事真是莫名其妙至极。
原本终南山脚下,有些肃杀的气氛,此时居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冲散了不少。
人们不由得都开始将视线投到了王乐跟林笑二人身上,不再关注时道子和司空翔之间的事情了。一下使得紧张兮兮的时道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王乐很显然的身子一僵,面色有些凝重,似乎是真的在思索时道人的话,不由得看了看一旁的林笑,很是严肃的相互间点了点头:“时真人言之有理啊!”
一直懒懒躺在一旁的齐嵩撑着身子坐起,开口说话了。他最先察觉身体的异样,药性也是最先消失的。
“两位好汉!可还记得在下!”
王乐和林笑闻言走了过去,仔细打量了一番:“你是?”
齐嵩缓缓抬手行了一揖,将去岁被他二人剪径一事细细说了出来,包括他们如何索要买路财,又是如何主动降价,最终降至了具体几文钱等等,听得一旁众人纷纷憋笑。
“……在下承蒙二位好汉当时心怀慈悲,还亲自将在下送离终南山……”
王乐林笑对视一眼,并没有想起来眼前人是谁,毕竟……自己这种事情干得太多了。
齐嵩见他们并没想起来,心中有了几分焦急,开始絮絮叨叨的阐述此行的意图,把自己沿途受到的苦难尽皆描述了出来。
那表情,那措辞,那发自肺腑的语气和感人至深的语调,当真令听者动容闻者落泪。粮队众人听了自然是纷纷强忍笑意,而这匪寨大当家王乐听了后,居然偏头看了看林笑,语气有些弱。
“要不……就算了吧……这可是长安百姓的救命粮……”
林笑耸了耸肩,显然对自己这大当家什么品性了解甚深:“全听大哥的意思。”
时道人在一旁喝道:“你们两个当真是不知所谓!贫道怎会找上你们!眼下京城粮价已经三百文一斗了!你们随便运一车回去,不管是卖是吃,上上下下足够潇洒一年!”
王乐闻言不由得回头望了望有些可怜巴巴的一众兄弟,再次犹豫起来。
“这车粮食是运给一等忠勇伯的!他家长公子虽然智计无双,可也亟需这批粮食来救满城百姓!二位好汉,此时放我等一程,这份功德,可比日日焚香敬奉三清道君要深厚得多啊!”
听了时道子的撺掇,齐嵩自然有些焦急了。但是这番话一出口后,那林笑居然怔了一怔,反问回来:“你说谁?赵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