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天衣。可见对这门亲事是相当满意的。根本不在乎花这些钱。
“我这就去找几个老姐妹,让她们帮着做被褥衣裳。就是还差两双鞋。天衣,你是明天再到镇上买皮鞋,还是在家做布鞋。”
马大娘关心地问天衣。
“你要做布鞋,恐怕来不及。”
做布鞋,在农村,要先用碎布糊硬壳子,然后再剪成形,再纳成鞋底。尤其是这种新人穿的绣花鞋,绣什么花都是有讲究的。是个精细活,没有三五天,也不能做出来一双像样的。天衣的喜日子还有两天就到了,要做是有些太紧了。
“这就是再到供销社买皮鞋,依着我们这边的规矩,也得姑娘亲手,或者当娘的亲手做一双鞋才行。”
清水奶奶为难地说。
陆家庄周围几十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姑娘嫁人,要为自己、为新女婿做一双绣花鞋,最好是成双鸳鸯的。再讲究一些的姑娘,还会给婆婆家每一个人都做一双。这样既能显出姑娘对婆家人的尊重,也能显出姑娘的绣工。
有些姑娘的绣活实在是拿不出手,姑娘的妈,或者姐妹就会帮姑娘一起做。
什么?
绣花鞋?
还得绣那么多双鞋?天衣真想吐槽,这是什么怪规矩。简直就是折磨女人吗?这嫁个人,还不得扒层皮啊。
嗯,啊……
书娟突然伸出手比划着。
“书娟,你说把你绣的鞋子给天衣用?”
清水奶奶有些欣喜,又有些难受。欣喜地是,卫家人的确是为天衣做了太多事。天衣做些鞋子表示一下,也是应该的。如果连双鞋子都没做,卫家人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天衣仗着卫东青的喜欢,有些得寸进尺,轻视人家。现在书娟说要把她绣的鞋子给天衣用。清水奶奶知道,书娟这丫头向来手巧,为人又雅静。从十八九岁,书娟就在做绣花鞋,大人的小孩的,男的女的。这些年断断续续也做了不少于几十双了。家里日子清苦,书娟又很懂事。她做鞋并不用家里的布,也不花家里的钱。因为书娟手巧,做得一手好绣活。村里要给娃做件衣裳,做双鞋子什么的。不太讲究的人家,就不会再多花钱去镇上裁缝铺做了。直接就来找书娟,书娟也不推辞,细心帮人家做了,还不要人家一分钱。人家过意不去,再三要给一些东西。书娟就只留下人家剩下的碎布头。所以这些年来,书娟用这些碎布头做了几十双鞋子。可书娟自己平时却舍不得穿,脚上一双鞋子都能穿烂成缕才肯罢休。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书娟会拿出几双鞋,给家里人换上。
一家子人都知道书娟的心思,尤其是在庄里有姑娘出嫁的时候,书娟从不去看热闹,就会窝在家里做鞋。那时候鞋子也做得格外精细。
算算年纪,书娟今年都二十五岁了。在农村早过了结婚的年纪。书娟还没有嫁出去,书林呢,也没有娶媳妇,这成了老两口的心病。
所以这时候,书娟主动要拿出她做的鞋子给天衣用,清水奶奶心里就难受得很。
“你那东西我怎么能要呢?”
天衣看到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一下,立马明白过来,赶紧拒绝书娟的提议。书娟还没说话呢。靠在门框边的书田倒冷笑一声。
“可不是吗?你可是要嫁到省城去的。怎么有看上一个哑巴的东西。”
书田故意把哑巴两个字咬得很清楚,书娟的脸一下子变白了。书田转回自己的目光,落在自己的瘸腿上,声音更加冷了。
“天衣,你还不如像你妈那样,有什么话直接说呢。这样拐弯抹角地真是让人恶心。我们兄妹两个是一个瘸子,一个哑巴,那又如何,我们养得活自己,不像有些人,净做那些丧天良的事。”
书田都二十八了,庄里像他这么大的小伙子,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连个媳妇也娶不上。亲妹妹书娟也没嫁出去。这些年,只要庄里有谁结婚了,兄妹两就会闷在家里难受一阵。现在要结婚的是天衣,嫁得还是省城的大医生。这几天张春花进出老家,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时不时拿眼角轻蔑地扫着他们兄妹。妹妹书娟看不见,书田全瞧在眼里,本来心里就窝着一团火。现在一听天衣的话,误认为天衣是看不起书娟的东西,立马忍不住忒了天衣。
“你想哪去了,你是瘸子,书娟是哑巴。你能说这些话,说明你自己太自卑了。并没有谁看不起你。我一个要给人冲喜的,嫁过去直接当人后娘的人,还没有什么资格嘲笑你们。”
这些天的相处,天衣看到了,书田虽然说话不好听,脸有些臭,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