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妈妈身体又多病。爸爸常年在城里又干不习惯农活。那种辛苦,直到现在,天衣都还记得。
姥爷腿上累得爆出来的青筋,爸爸手上的血泡,妈妈弯着腰直不起来,姥姥更可怜。瞎着眼睛帮不上忙,急地坐在地里,用手直接薅麦穗子。
呀,
她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呢?
她得赶紧回陆家庄一趟。
按照惯例,爸妈应该带着孩子回来,帮着姥爷割麦子。一想到她很快就能见到爸妈了。天衣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悲伤。
“玉芬——”
一声严厉地喝斥,打断了天衣的胡思乱想。
天衣抬起头,看到婆婆快步向地里跑去。
麦子齐腰深,成熟的麦芒刺很尖,婆婆一点也不怕扎着,甩着两个胳膊,朝麦地深处跑去。
咦,
怎么回事?
天衣看到一片麦地深处,站出来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女的是玉芬,男青年她不认识。
“不要脸的,胆也忒大了。敢来招惹我闺女。看我不打死你。”
卫大娘这会子爆发出来的能力,令天衣瞠目结舌。
冲过去,轮起手里的镰刀把子,也不看地方,胡乱朝着那年轻人身上招呼。
“妈,别打了。”
玉芬急地团团转,干着急,不敢上前拉她妈。她妈卫大娘的脾气爆,全庄人都知道。玉芬从小就是个软性子,最怕她妈了。
“别打了,妈。打坏了,你真得把闺女陪给人家了。”
天衣顺着地垄走过去,看到这情形,不由笑了。
这样子再清楚不过了。这年轻人应该是玉芬自己偷谈的对象。
卫家这块麦地在偏僻处,两面山一面草坡子,只有一面连着大田地。
以前吃公家饭时,除了公田以外,各家都在山坡上,湖滩里开荒。
这块地,是当年卫老石年轻时在这片山坡上开的,到处都是石头,刚开始种啥也不成。一直种了这么多年,才慢慢成了熟地,有了收获。可比那些肥沃的大田地,还是不行的。所以分家的时候,老两口把好地分给儿子们,像这样的贫瘠地,就留给了自己。
刚才玉芬和那青年坐在麦地中间,又被山挡着,所以外人是看不出来的。
卫大娘一听打坏了,要把闺女陪给人家,立马停住了手。
“来,先做下,喝口水,有啥话坐下说。”
天衣手里提着,刚才卫大娘扔在地头的水罐子,罐子口放着一个碗。
天衣倒了水,递给年轻人。冲着玉芬使了个眼色。
玉芬虽然憨厚,没多少心眼。这时候倒是会看眼色,立马知道二嫂是在为她打掩护。赶紧上前拉住她妈,
“妈,你快坐下。都是我不好,有啥事你直接说。别生气。”
“我这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啥孽了。生儿养闺女不知图个啥。个个都不让我省心的。”
卫大娘一屁股坐到麦捆上,这一坐,她倒留意到了刚才没注意到的一个细节。
麦地从地头往这中间割。割到这里在中间挖出一个大圆圈来。割下的麦子被平铺成在地上。后面还有几个麦捆子。一看压的印子。卫大娘心里就咯噔一下子。那上面有人碾压的印子。她也是从年轻时过来的。哪能不明白刚才发生了啥事。
不由狠狠瞪了闺女一眼。
怪不得老辈子人说,咬人的狗不叫。她家闺女玉芬,平时看着挺老实的,话也不多。让干啥活就去干。从来都不挑肥拣瘦的。一直是她的好帮手。是她最贴心的小棉袄。
不知道啥时候这个小棉袄长大了,开始背着她,知道自己找男人了。
唉,这时候,卫大娘心里像被什么咬一下,狠狠地痛着。
她最后悔地,就是没有听婆婆喜奶奶的话。喜奶奶从去年就对她说过,让她不要只顾着给儿子说媳妇。也得打听一下,给闺女找个好人家。
她笑一下就过去了,还嫌婆婆操心多了。觉得她闺女玉芬人老实,年纪小,在家多过两年,等她哥的事办完了再说。
现在想想,还是婆婆那句话说的对:闺女大了不中留,留来留去结冤仇。
“你这个丫头,才多大个人,胆竟然这么大。”
瞪完闺女,卫大娘不由狠狠剜了一眼那年陌生的年轻人。
“我家闺女才多大,你竟然敢来招惹。我一会一准让她几个哥打断你的腿。”
“妈,我都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