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闪着掠食动物残忍的光。

或者是血腥的味道刺激了卫东青内心深处的……

这是夏天，但今天窗外的夜色却有着凉风。凉风从远方来，一阵阵的，带着雨意。吹走了白天一天的燥热。但这蛇一样的东西，却是比太阳还要火热的东西。带着强大的掠夺性，带着莫名的蛊惑力。

啊呜——

突然，一直蹲在一边的小白狐跃起来，直扑向被下的东西。随着被子被撕碎，那蛇一样的东西从被子的破洞里鱼跃而出。天衣惊骇地发现，那东西像蛇一样光滑，青筋密布，火红色晶亮。被小白狐咬住，拼命挣扎着。

哦嘶——

一声闷吼，卫东青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猛地全身颤抖。脸色迅速变化。转身一掌向小白狐打去。但却在半空中又硬生生收住了。他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小白狐是他的分身，他是仙妖一体。小白狐是他的仙体本尊。此时他仙体弱，妖体强。他这时一掌下去，小白狐一定会受到重创。他这是自毁仙路。但该死的，小白狐它真不该多事的。它这家伙真是个瞎子。难道看不出来他那蛇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吗？

该死！

蛇一样的东西如此真实地呈现在卫东青面前，虽然是他自己身上的东西，他也被吓了一跳。内心的妖气瞬间收了许多。是的，他差一点害了天衣。心里气息一泄。小白狐已经抓住了这难得的机会。紧紧咬住那活物，卫东青的掌风倾斜了一下，直接打在了那东西上。小白狐咬住的地方被挣断了。剩下的一段像受了惊的蛇一样，迅速回缩，直到完全缩回了卫东青的身体里。而断掉的那一截，却游进了小白狐的身体里。

天衣注意到小白狐的眼睛原来是天蓝色的，随着那一小段活物的游进，眸子变得血红。小白狐像是被什么异物攻击了一样，全身颤抖了一下，在被子上打了一个滚，再站起来，爬到天衣身边，乖乖地窝在她身边。天衣注意到，小白狐的眸子又恢复了天蓝色，只不过有一些血丝。

“等着我，我一定会再——”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卫东青脸色突然变了，整个人身体僵住了。然后就在天衣的眼皮子底下，很快化作了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一张纸飘落在被子上。

天衣的目光落到那纸上，确切地说，这不是一张纸，这应该是一张符。

天衣之所以认出这是一张符，是因为看电视的时候，看过道士捉鬼，用过这类似的东西。黄色纸张上有血样的字符。这字符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是从卫东青后背上落下来的。奇怪，卫东青后背上怎么会贴上这样的一张符呢？谁给他贴上的？什么时候贴上的？

这些天衣都不明白。甚至卫东青来的时候，这张符是不是就在他身上了，她也不知道。因为卫东青来得太过突然，而且对她的态度也太过怪异。一来就把她陷入慌乱与火热中。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这张符。

等着我，我一定会再。卫东青这句话没有说完，天衣很容易就把它补充完整。那就是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卫东青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他那么强大的存在，到底是什么在阻止着他来找她？

他又为什么突然在她面前消失？

这种消失让她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让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

漫山遍野的绿草红花中，一身黑衣的古装男子，黑衣上绣着繁杂的云纹和花朵。是那种绝对的霸道与贵气。男子胸前插着一把似剑非剑的兵器，伸出一只带血的手，墨色的眸子雪亮，朝着前方，痛苦而深情地说：等着我，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然后那男子就变成了星星点点的光，一点点消失在空气中。

灰飞烟灭！

这四个字硬生生涌进了天衣的头脑。

怔怔地，天衣坐在那里，小白狐主动乖乖地爬上她的膝盖。她无力地伸出手，紧紧抱住了小白狐，像是抱住了她的全世界。

刚才她看到了什么？

三千年前，在那片山林里。卫东青消失的样子。他脸上的那种痛，那种震惊，那种深情，那种不甘……全都清清楚楚地重现在眼前。卫东青身上的那把似剑非剑的兵器。她再眼熟不过了，那就是她身上的那个胎记，她亲眼见过它化身成兵器出现过。那是她三千年前的兵器啊。是她，真得是她亲手把那个利器插进了卫东青的身体里。是她杀了卫东青。

现在呢？

她再一次亲眼目睹了卫东青的消失。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