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你死哪去了!”
“带着你手下的兄弟,去给老子执行军法!这般要命的差事谁个敢怠慢!哪个再敢嚷嚷你就托将出来打他四十军棍!”
扯着嗓子吼了半天,那名将官除了听到树边的蝉叫,却没听到自家随从的应和,这才反应过来。
“哦,是了,王三他们都被本将派去当斥候了……”
“看来这军法是执不成了,总不能老爷我亲自……”
浑浑噩噩的嘀咕了几句,这名将官突然一个激灵。
“不对!王三他们前去探路都过了一个多时辰了,怎地没有一个人回来报我!”
瞬间清醒的带队将官突然发现,自己的队伍不知何时已经行进在了一片郁郁葱葱的山道上。山道的两侧则是几座紧紧挨着的虽然海拔不高,植被却极为茂密的小山。
“全军戒备!小心有埋……”
这名将官话未说完,一阵密集且凌厉的箭雨就迎头而至。
“咻!咻!咻!!!”
“啊!啊!啊!”
几声惨叫划破云霄,可怜了这个深受大宋将兵法坑害的武将,上一刻还生龙活虎,下一刻就在马上被射成了密密麻麻的人形刺猬,顺带还殃及了拥簇在他身边的几个潍州衙门的吏员。
“桃花山全伙好汉在此!”
“要命的弃械投降!跪地不杀!”
一时之间,山道两侧密集且葱茏的植被里,瞬间站起了上百号头带草环,身披树藤和带叶树枝所制的伪装衣的喽啰。
这群服装怪异,手持刀枪,个别脸上甚至抹的有红黑绿黄相间的胭脂颜料的喽啰,一个个嘴里大声的嚎叫着冲下了山坡。
“有妖怪啊!”
“有埋伏啊!”
“快快结阵!”
而刚刚目睹了自家上官在阵前突然暴毙的禁军军士们哪里还有战心?
有那迷信胆小的士兵,见到山道上冲下来的桃花山喽啰,还以为是山魈鬼怪之类,莫说结阵防御,当时便吓尿了裤子;虽然有明眼的士兵晓得了这是遇见了埋伏,但是自家的兵器和衣甲早就绑作了一团,紧急之间哪里亮的出刀枪;唯一能施展的开的军士可能就是队伍中的弓箭兵了,可是这么近的距离,又能射出几箭呢?
更遑论口里喊叫着结阵防御的那些基层军官,他们叫的最欢,可是逃跑起来也最快的……
毕竟这年头,能当上军官的,哪个不是识风辨色,进退自如的老油条呢?
于是乎,张恩辟带着人才冲锋了一半,但是坡下山道上的官兵就跑了个精光,只剩下关押着石勇的那个囚车,孤零零的停留在山道中央。
这种长剑刚刚出鞘,对面的敌人就跑的没影的感觉实在是让张恩辟有些意兴阑珊,所以他没好气的临时改变了作战任务。
“留下几个人跟着我,其余的都去给我抓俘虏!抓一个赏五贯钱!”
相比于张恩辟实战见血,增加磨练的念头落空而不禁很是失落,但这帮喽啰却战意高昂。张恩辟一声令下,这些逃散的官军在他们眼中就是会行走的大号铜钱,他们顿时就激动地嗷嗷叫。
“寨主您老就请好吧!”
“弟兄们!寨主他老人家开出赏格了!抓一个赏五贯钱啊!”
“冲呀!快去抓俘虏!”
看着死死追在身后的敌人,这些禁军也懵逼了。
在他们的从军生涯中,不是没遇见过劫囚车的悍匪,但是愣是没遇见劫完了之后还死追着官军不放的绿林猛人。
眼见于此,在军官的带领下,禁军们跑的更卖力了,这可苦了在后边追赶的喽啰们。若是此时站在山顶看去,漫山都是奔跑晃动的人影,呼喊叫骂之声不绝于耳,端的热闹非常。
“呜!呜呜呜!”
张恩辟这边看着热闹正开心,可是囚车里的石勇却支支吾吾的挣扎着乱叫了起来。
可怜他昨天刚刚被烙铁烫的昏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只是感觉到有人给他包扎伤口和敷药。当时他还以为是那些牢子良心发现,结果再一睁眼的时候就看见大队的官兵押着他出城。
好家伙!
石勇还以为自己要被拉出去斩首呢!差点没给他吓得尿裤子!
毕竟他楞归楞,却不代表他傻。
在牢狱里挨打那是家常便饭,他也没个家眷亲戚,本就拿不出银子孝敬牢中的狱吏,挨打也就挨了,但是突然间就不声不响的把他从牢里拉出城外,这怕是要死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