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音音也凝滞了声音,道:“妹妹,姐姐带你过来原是想让见识见识场面即可,可不必一时冲动误了终身清白。”
莫忧笑道:“清白自然清白,人生几十春秋,但求娱已娱人,何必被这些世俗困耳?”
夏杜二人被她一语震惊,莫忧笑道:“罢,我也不站到台前,夏姐姐可有琴,容我弹奏一曲可否?”
夏妈妈略一思索,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取琴来。”
夏妈妈招来丫环:“取琴来此。”不多时两个丫环小心翼翼的抬着一架琴进来,杜音音默看一眼,放下绸帘,又吩咐点上烛光,莫忧以手试琴,赞道:“夏姐姐这琴可谓极品。”
夏妈妈微笑不语,莫忧不再说话,神色渐渐凝重,手指葱葱抚上丝弦,仙乐如行水流水潺潺而出,适才还喧闹哗然的大厅瞬间静寂下来,众人默视相觑,寻找声音来源,很快目光齐聚小隔间,绸帘厚重,烛光朦胧,莫忧的身影浅浅映出。
莫忧很投入,身心俱融入琴音,纤指跳跃滑动间,琴音或如高山巍峨,或如清溪涓流,或群山起伏,或江涛奔腾,杜音音与夏妈妈亦不敢动弹半分,屏声敛气,渐渐的思绪已随琴音千折百回,此时万物静息,唯有琴音缠mian,绵绵不绝。
突然,“怦”的一声巨响,大门被人打开,众人恍如梦游之中猛然被人喝起,大汗淋漓,悚然来看,只见一个黑衣人踉踉跄跄的奔了进来,提了把明晃晃的大刀向着众人冲来,众人一时无防备,惊得呆立当场,黑衣人显然受了重伤,纵是一身黑衣,仍可看出鲜血渗透,他也不说话,只是往里冲,遇上挡了道者,逢左手推,逢右刀削,直到有人受了伤,痛得大叫,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惊叫着躲闪。
莫忧恍若不知,闭目沉醉于琴声,指法娴熟,飘忽不止,夏妈妈蓦然起身,掀绸帘而出,沉声喝问:“何人大胆,敢闯聚花楼。”黑衣人尚未回答,门外又冲进来数人,当前一位青年男子,生得气宇轩昴,浓眉如剑斜飞入鬓,虎眼厉厉如深潭龙渊,面似刀削、鼻梁坚挺,身材伟岸,长剑提在手中,扫视全场,大步奔黑衣人而去,身后数人皆捕快打扮。
黑衣人见青年男子追来,顾不得许多,“蹬蹬蹬”的上楼去了,楼廊上的姑娘丫环们早尖叫着四下逃窜,夏妈妈冷哼一声,闪身隐入帘后,转瞬间却出现在楼廊之上,截住黑衣人去路,扬手摔出一物,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只见亮光闪闪的朝黑衣人而去,黑衣人“哎呀”一声,栽倒在地,青年男子赶上去将剑搭在黑衣人的肩头,众捕快涌上来将黑衣人五花大绑了。
青年男子这才向夏妈妈拱手道:“多谢妈妈援手。”面带风尘,显然一路追捕而来。
夏妈妈娇笑道:“丁少爷想要的人,妾身怎敢让他跑了。”
青年男子面色严肃,道:“此乃朝庭钦犯,妈妈缉拿有功,在下自当如实回禀府衙。”
夏妈妈笑道:“区区小事,何必挂怀,再说我这风月之地,温柔之乡,也容不得血腥粗暴,煞了风景,妾身不过是清扫自家的污秽而已。”
青年男子似乎不愿多言,正色道:“既然如此,在下告辞。”说着扭身便走,才走两步,又顿住脚步,目光深深的望向绸帘隔断的小隔间。
灯光下隐约可见莫忧的身影,青年男子静听片刻,忍不住问夏妈妈:“请问夏妈妈,何人奏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