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扬手就是一箭直扑他面门,凌梓凤大惊失色,慌忙侧身,伸手在耳际将袖箭夹住,脸色甚是难看,紧盯着她,将袖箭举在她眼前,冷声道:“你想杀我?”
莫忧此时已失了分寸,心乱如麻,怔怔的不知如何回答,凌梓凤执起她的手,把袖箭放回她手里,咬牙切齿的道:“莫忧,你真是狠心的女人!”
莫忧紧攒着袖箭,想起十年前的生死两重天,想起丁谓的仇恨未报,想起逃罪在榜,顿时觉得心口涌上无限委屈,泪水就盈满眼眶,摔开他的手,道:“凌梓凤,我把命给你就是,不许你侮辱我!”说罢,扭头落泪。
凌梓凤在身后亦怒道:“我要侮辱你,何需等待今时!”摔手就走,刚出洞,又顿住身形,沉默半刻,复转身回洞,见她咬牙垂首,无语落泪,立时清醒了一大半,软声道:“是凌梓凤该死,惹你生气了,我向你赔罪。”
莫忧不说话,坐回床上,轻轻抹去泪,正看见凌梓凤手上鲜血渗开,指间一滴滴往下滴血,一惊止泪,低头看手中袖箭,亦有血迹,这才明白他刚在在接袖箭时被箭所伤,心中也愧疚起来,心叹,莫忧,你一向冷静,今日却这样失控?轻轻拉过他的手,发现中指与无名指皆被所伤,必是箭刃划破,忙取出手绢包扎。
凌梓凤沉静的看着她,轻声道:“不妨。”
莫忧扎好,这才歉道:“是莫忧的错。”
凌梓凤看了看手绢,回身从洞口拾起带来的食物,轻声的道:“赶紧吃吧,再过会就凉了。”莫忧这才想起他是来送吃的,越发欠疚,凌梓凤不作声,将点心一件件放在桌上,莫忧犹豫半刻,还是拿起东西往嘴里送,不过美味入口,十分苦涩。
凌梓凤这才道:“早上母亲有事吩咐,故而来晚了,你必是久等饿了吧。”莫忧心中很不是滋味,越发觉得自己刚才是过于冲撞,凌梓凤与自己非亲非故,不过是看苏岭的面子才善待自己,自己不思感恩,反而自以为是,唉,苏岭,苏岭,我欠你甚多,不仅欠你的,还连带欠你朋友兄弟的,这份情如何还报?
莫忧低声道:“既然老夫人有吩咐,你就快回去吧。”
凌梓凤默不作声,看她吃完,又陪坐了一会,这才道:“今日家里有客人来,我恐怕要晚些才能过来。”
莫忧微笑道:“既是如此,你快走吧,不必挂念我,我一个人自娱自乐,有的是事做。”凌梓凤见她露出笑脸,心中略松,点点头,又交待了几句,这才离去。
当晚几近戌时将近,莫忧闭目待睡,凌梓凤又来了,莫忧见他这样夜深仍不忘过来探视,又是感动又是怀疚,两人闭口不提早上不愉悦之事,闲聊片刻,凌梓凤才去,随后几日,凌梓凤又恢复了以前的时间,早早的来陪莫忧练剑,不出多日,凌梓凤已将太极拳练得刚柔并济、熟练自如,莫忧却仅悟得几招,凌梓凤不免取笑,莫忧当然反唇相讥,你来我往,那日冲突已忘得干净。
不说那日,莫忧独坐石室,枯等凌梓凤,眼见林中晨雾渐消,百鸟嬉闹,春阳透过枝叶金线似也斜斜照下,好一派清晨景象,可莫忧全无心情欣赏,单表凌梓凤在府上也不得闲下。
原来前一夜半夜时分,长兄昭德宿于工部衙内,三男一女陪着老夫人在禅堂念了《金刚经》,请了安,各自回房歇息,凌梓凤先是细斟了一盏淡酒,沉思半晌,后又踱出园中漫步,恰遇上也未就寝的苏岭,苏岭离京数日,才刚回家不久,两人闲谈一阵,凌梓凤心里念着莫忧,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肚,他与苏岭自幼相好,无话无谈,不想这次却为了一个女子欺瞒兄弟知已,惭然不已,话不多聊,匆匆辞别,刚宽衣上榻,闭目待眠,就听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翻身下床,低声叱道:“老夫人刚歇下,何事这般急促?”
一个仆人在门外答话:“二少爷,门侍总管传了话来,说是姨太太有书信来。”凌梓凤一听是姨母的书信,忙披衣出门,随仆人快步来到侧门,果然见老总管正与一陌生小厮低声说话,见二少爷到来,忙请个安住了声,那小厮见凌梓凤气派风liu,忙仆地磕头道:“小的向姑少爷请安,小的是洛阳杨府的家仆,奉老夫人之命,特来投信,请姑少爷过目。”说着从怀里摸出书信。
凌梓凤迅速的启开一看,信中分明写着姨母近日要携小姐来访亲,喜问:“姨母如何时出发?”
小厮答道:“早已出发,估计明后日即可到。”
凌梓凤点点头,让老总管安排小厮歇息,径直拿了书信到内院,此值夜深,母亲才歇下,不便打搅,遂唤起苏岭、沐容,兄弟三人做了商议,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