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甚么使这等鄙劣手段,如此将我送回,又附以金银,分明羞辱我,说我已被你用金银打发,逼我无地自容,远离开封,远离你颜家,我莫忧虽然感慨如玉纯真朴实,也绝不会委曲求全,非要入你颜门不可,如何如此伤我?
那仆从又道:“老爷吩咐小的送姑娘回揽月居,从今往后,了无瓜葛,姑娘不要再去打搅我们少爷了。”
莫忧忍着流血的心,冷声问:“酒里有迷药?”
那仆从低叹一声,不作声,一个仆从怎么敢开口说是,不作声即是承认了,莫忧又问:“如玉呢?他知道吗?”
那人似有些不耐烦,摆手道:“姑娘何必再追问呢?”
如玉,看来你都是知道的,是吗?我只道你虽然性情怯懦,但是纯真可靠,没想到你竟与你父亲同谋伤我,也是我有眼无珠,错将中山狼,视为好儿郎,才有今天的结果,罢,天做孽,犹可活,自做孽,不可活,是我莫忧识人有误,不听婆婆之言,才落得这个下场,真真儿是羞怒难忍,莫忧心如刀绞,恨恨的以手击轿,一声钝响,腕上传来痛楚,莫忧低头一看,原来是击在镯子上,窄窄的镯子被她这一用力,掐得肉生痛,看见镯子,莫忧心一动,以手轻抚,只觉得手过之处,皮肉疼痛,凑到眼前一看,借着月色,腕上赫然是一圈一圈的勒痕,看来是他们想趁自己昏睡之时取下镯子,却没有成功。
手痛哪里及得上心痛?莫忧大声喊道:“停轿,我不用你们送,让我下来。”
那仆从恼然道:“好好坐着去,一会就到了,你当我们愿意来?”
莫忧突然咬了咬牙,身子一躬,竟从轿中跳了下来,因头昏眼花,浑身无力,一脚踏空,竟跪倒在地,轿夫们吓得这才停了轿,那仆从上来责道:“你这女子,当真好不识趣,这样的粗俗,真真的配不上我们少爷。”
莫忧的心越发疼起来,配不上么?真是配不上么?莫忧啊莫忧,连一个仆从都能如此羞辱你,你当真是有何颜面?当下委屈涌上,泪水滚滚落下,跪在地上,双手捂面,隐忍而哭。
那仆从急得跺脚道:“你还是快起来吧,有什么好哭的?我们送你回去还要赶着回去复命呢。”众轿夫也嚷嚷着口出污语。
莫忧从牙缝中崩出一个字:“滚……”。
那仆从气得指着她骂道:“这样粗俗的女子,难怪配不上我们少爷,你不愿回去,在这里出了事可怨不得我们,那时候,可不要纠缠我们少爷。”
莫忧哪里受得这样的侮辱,猛的站起身来,伸手抓住那仆从的衣襟,“啪”一声,狠狠的一个耳光摔在他脸上,这个耳光厉害之极,是莫忧拼了全力掀上,那仆从顿时口鼻流血,张口吐出两颗牙来,脸颊肿起老高,气得他哇呀呀大叫,揪住莫忧要打,也不知那酒里放的是什么迷药,莫忧刚才聚起力气打完耳光后,更是全身如泥,连站也站不起来了,干脆心一横,闭目以待,只等那仆从回自己的耳光。
只听“啪”一声厉响,一记耳光不是挨在莫忧脸上,而是挨在那仆从的脸上,那仆从又挨打,疼得直咧牙,忙松了莫忧往后退,莫忧软无气力,绵绵的就往下滑,一只手伸过来,将她那么一拉,就拥在怀里。
莫忧虽然瘫软无力,头脑却越来越清醒了,睁眼一看,抱住自己的竟然是苏岭,夜色中,苏岭一贯温和的面容似乎有些冷,他厌恶的盯着口角流血的颜家仆从,低声喝道:“滚……”,那仆从看出苏岭不是好惹的主,跋腿就跑,那几个轿夫见仆从跑了,更是利索,连轿子也不要了,紧跟而去,仓皇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看到苏岭,莫忧先是一阵羞愤,这毕竟是自己颜面尽失的时刻,然后很快就觉得心底的委屈与痛苦如排山倒海般涌上来,再也难以抑制,她抱住苏岭的腰,把头掩在他胸前,啕啕大哭。
苏岭怜惜的拥住她,将她紧揽在怀中,柔声道:“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月光下,两人紧紧相拥,裹在淡淡的光华中,苏岭不住的轻声安慰,莫忧的哭泣由大到小,慢慢的停止,她想用泪水洗尽这个恶梦,可是,当她感觉自己哭累的时候,已是昏昏欲睡,于是依在这个宽阔的胸膛前,昏昏然入睡。
远远的,一条青影笔直的挺立,好似一尊石雕落寞的立在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