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颜府的灯光,直到听不见颜府的笑声,直到世界暗下来、静下来,莫忧抱住一棵树,大哭。
往事一幕幕浮现,又一幕幕消隐。
如玉,从此萧郎是路人。
低沉幽悠的箫声从身后响起,莫忧扭过身,苏岭站在身后,看着她吹xiao,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可以看见一双眸子闪闪发亮。
苏岭,怎么又是你?
莫忧泪眼看他,脱口而出:“苏岭,你娶我,好吗?”
苏岭说:“好!”一个字,简短坚定,温柔怜惜。
莫忧说:“那你现在就去准备,明天就迎我进门。”
苏岭说:“好!”一个字,尽是宠溺。
苏岭当真转身回去准备娶亲,莫忧看着他的背影远去,嘴角露出一个哀伤的笑容,苏岭,你真傻,为什么一丝犹豫都没有?只要稍微迟疑,我就会醒悟,我不该利用你,可是……
莫忧坐下树下,仰望夜空中点点黯淡的星光,她不知道此刻的苏岭正跪在凌老夫人膝前,苦苦哀求,未料及一向慈爱有加的凌老夫人这次竟是异常的坚决,任凭苏岭苦求,只有两个字“不行”,苏岭长跪不起,乞求母亲答允,直至天色将明,凌老夫人究竟疼爱儿子,搂住他含泪点头,苏岭感激不尽,响当当的向母亲磕了三个响头,凌老夫人扶起儿子,叹道:“你执意如此,为娘的不能再阻止,往后孽债,儿只得担起。”又说,“事出仓促,难以置办,一应用品用婉玉的待婚之物即是。”苏岭连连谢恩。
先不表苏岭如何劝慰母亲安排迎亲之事,且说一说莫忧呆坐树下,神情恍惚,一道青影凝肃缓近,站停在她面前。
凌梓凤冷冷的看着她,问:“你爱他吗?”
莫忧淡淡的回答:“我需要他。”
凌梓凤蹲下身,将脸逼近,道:“你需要的只是一方手帕,如果今晚出现在你身后的人,不是苏岭,换成任何一个男人,你都会嫁给他,如果是我,你也会,是吗?”
莫忧冷笑:“没有如果,因为我看到的就是他。”
凌梓凤恨恨的盯着她,“你不爱他,就不要这么冲动,你会伤害你自己,也会伤害他。”
莫忧斜眼瞟他:“为什么要爱?苏岭能给我温暖,这就足够了。”
“不够,你怎么忘了你曾经和我说过,你要嫁一个你深爱的男人!”凌梓凤一把扣住莫忧的衣领,神色凶恶,声音也凌厉起来。
莫忧毫不畏惧,直愣愣的与他对视:“曾经?曾经是多久?深爱?什么是深爱?是生死相契誓不相负?还是执子之手与子白头?”
“是的”
“那你认为苏岭对我不是如此?”莫忧反问。
“是,苏岭待你情真意切,他既然愿意娶你,此生决不负你,但你不是,你做不到这样对苏岭。”凌梓凤的目光象是利锋的尖刀,一刀一刀的割着她的心,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野性、或者说象狼一样的凶狠,他的话尖刻到残忍。
莫忧也怒了,被他的目光与语言激怒,象一只被困的母老虎,同样恶狠狠的回视着他,也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的说:“胡说!我如果嫁给他,也同样随他一生一世!”
“但是你不爱他。”
“我不想和你说话,你走!”
“莫忧……”
莫忧恨恨的瞪着他,他打搅了她的清静,他扰乱了她的心思,他勾起了她的伤心,他剖开了她的自私、怯懦、自尊、自卑和无助。
凌梓凤走了,临走之前,丢下一句话:“你会后悔,后悔你干的蠢事!”蠢吗?莫忧闭上眼,胡言乱语!苏岭是个多好的男人,他是我一生最完美的选择!
又来一人!莫忧好不恼怒,这么僻静的地方也会被人接二连三的找到么?
这回却是杜音音,她一把拉起莫忧,先是往怀里一抱,莫忧挤出一个笑容,轻声道:“无妨,冷静片刻即是。”杜音音安慰她几句,又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刚得到消息,丁谓将一个丫头许给了城东文家。”
莫忧身子一僵,什么丫头?那定然是罗衣了!杜音音随莫忧去看过罗衣,也从她们对视的眼神中猜出罗衣与莫忧的关系,罗衣被丁谓带走后,莫忧曾去丁府看过一次,回来后曾向杜音音透露出只字片语。
莫忧问:“文家是什么人家?”
杜音音道:“据说,早些年,文家也算是个殷实人家,只是文先生早已过世,家道渐渐中落,老夫人为节省开支,逐渐将仆人遣散,独自将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