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忧早已走出几步,飘飘然,头也不回的渐行渐远。
回到揽月居,刚进门,杜音音送来一封信笺,莫忧以为是惊雷居的于刚和周云岚来信相催,惭想,原本约定一个月为期,苏州一趟,再回东京,早已超一月之期,想不到自己竟违约延期,做了无信之人,难为他们毫不怪罪,留了书信,说是另有要事已先行一步,请莫忧独自南下,他们在雷州恭候。启信一看,心头一惊,竟是田婆婆的笔迹,信中写道,小姐孤身在外,应举步谨慎,保重身体,行事勿嗔,识人温谦,若遇可托之士,毋以婆婆为念,婆婆甘居世外,如入红尘,反招旧人旧事云云。
莫忧读罢,震惊不已,婆婆竟象是知晓我的状况,她远居深山,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问杜音音信从何来,杜音音答道,一个西川口音的陌生人投来的,看那衣着打扮,好似贫苦人家,替人送个信罢了,我瞧也问不出什么来,就打发了几两散碎银子让他走了,如何?
莫忧放下心来,看来果真是婆婆找了个进山伐樵的农夫,托他来送的信,“莫忧”这个人在东京也算好找,他能找来揽月居也不足为奇,只是,婆婆曾说过,终生守墓不下山,又是怎么打听到我的消息?说什么若遇可托之士,毋以婆婆为念?
杜音音见莫忧柳眉轻皱,探问信中何事?莫忧想起至今未曾说起身世,也不曾提到田婆婆,虽不是有心隐瞒,如今也不是一言半语说得清楚,只得回道,一位故人,远在他乡,突来书信,怎么知道我的状况,杜音音问,怎么看的出来?莫忧说,信中有话:“若遇可托之士,毋以婆婆为念”。
杜音音卟哧笑道:“妹妹好痴,这不过是句寻常劝慰,并非知晓实情,不过是怕妹妹执扭拘泥,先说出这宽慰的话,哪知妹妹竟真的是遇檀郎、待花烛呢?”
莫忧垂首不语,杜音音劝道:“妹妹,吉日近在眼前,凌府一派喜气,妹妹万莫犹豫,辜负了苏岭。”
莫忧只得缓缓点头。
凌府,婚事准备得很顺利,一应俱备。
凌老夫人拉过儿子的手,慈爱的注视着他,对于苏岭这个义子,她对他的爱从来不比三个亲生儿子少,长子昭德在朝为官,政事繁忙,次子梓凤生性风liu不羁,如闲云野鹤久漂在外,幼子沐容年轻气盛不经世事,唯有这个义子,十年来陪伴左右,晨昏定省,恭敬懂事,性情儒雅温厚,深得老夫人欢心,时常感概,苍天待她眷顾,赐于她这样一个好儿子,甚至将庞大的家业全部交付给他,苏岭也从未让老夫人失望,不但打理得井井有条,还在原有的基础上迅速扩展,产业遍及各地,成为京都巨贾,富足一方。
不过对于儿子坚持娶莫忧一事,凌老夫人原本是坚决不许的,后来终究不忍心儿子苦苦哀求,只得妥协,上次收到丁青月的书信,将婚事取消,事情一许一退皆在一夜之间,府上众人俱在安睡,无人知晓,老夫人甚至暗松一口气,没想到从苏州回来后,儿子再一次提出迎娶莫忧,这次,老夫人除了暗中垂泪,没有再反对。
苏岭一直很疑惑母亲为何坚持拒绝,自小到大,母亲从未拒绝过自己的任何请求,无论何事,只要自己提出,母亲都会信任的点头,毫不犹豫的答许,唯有这婚事,母亲为何一反常态?他也曾小心的询问,是否嫌弃莫忧的身世不明,老夫人摇头叹道:“儿啊,娶妻娶德,纳妾纳色,莫姑娘品貌兼优,又何必讲究她是否出身寒门?”
既然不是在乎出身,又是为何?再追问时,老夫人只是摇头不答,口称:“孽啊……”
问不出缘由,苏岭无可奈何,好在母亲到底是同意了这门婚事,并且亲自张罗起来,虽然目中含忧,面上挂愁。
相对于老夫人的心事重重,三小姐凌婉玉显得很是开心,她一扫前一阵子的愁眉苦脸,恢复了一向的活泼可爱,整天仰着一张纯真如花的粉面跑来跑去,一会子拉着苏岭,咯咯笑道:“苏二哥,苏二哥,你果真要娶那位漂亮姐姐了?”然后,苏岭会温和的拍拍她的肩,含笑不语;一会子她又跑去正张罗着的洞房,啧啧赞两句:“真真儿好看,呶,再贴上两张鸳鸯吧。”
姨太太杨氏与小姐贞娘也在凌府住了不少时日,杨氏待人接物十分熟捻,俨然如自家一般,心里喜欢几个外甥,早将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与凌母一般疼爱,见苏岭大婚,心里也很是欢喜,她虽然没见过莫忧,不过听婉玉说起,婉玉将莫忧说得神仙似的好看,杨老太太信得过,高高兴兴的帮着张罗,转眼却看见老姐姐眉尖轻蹙,寻着安静地儿的询问,不想凌老夫人只是摇头叹息,一句也不说,老妹妹没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