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我等定去雷州,不知现在还算数不?”
莫忧本就因自己失约延期而惭愧,见他发问,忙道:“当然算数,周兄弟竟是怕我出尔反尔,因此复回?”
周云岚忙摆手道:“不是,不是,确因时间紧迫,否则,不敢催促姑娘。”
莫忧奇问:“时间紧迫?这是何意?”
周云岚迟疑片刻,道:“不瞒姑娘,我等请姑娘前往雷州,一为家主,二为寇公。”
寇准?莫忧惊呼:“果是为莱国公寇准么?”
周云岚点头道:“正是,上次因为不明姑娘心思,不敢实言相告,这次,周某在来京途上,听闻丁谓已罢相远贬,隐约猜出与姑娘有关,故敢相告。”
莫忧问:“周兄弟这样急,究竟何事?”
周云岚神色顿黯,双眉紧锁,道:“寇公病危,恐不久于人世,烦请姑娘去一趟,纵然找不到千亦小姐的下落,若是寇公与姑娘说说话,兴许能寻着些蛛丝蚂迹。”言讫已是容颜惨淡,悲伤溢于面容。
岂知莫忧听罢,先是悲容,继尔面露欢喜,大声道:“周兄弟,你跟我来。”
周云岚见她伤情甚淡,笑容满面,很是不悦,问道:“姑娘是要去收拾行装么?还是另有要事,仍旧走不开身?”
莫忧目光炯炯,凝目道:“周兄弟,我带你去见千亦小姐。”
闻得此言,周云岚喜上眉梢,大声问道:“莫姑娘,此言不虚?”
莫忧扬眉道:“寇公病危,不可耽误,你快随我来。”说完,疾步入城,周云岚虽有坐骑,一因入城,车来人往,二因莫忧步行,怎好独骑,忙也牵了马紧随其后,不多时,两人来到揽月居,周云岚将马交于出迎的侍女,紧步奔入。
“婆婆!婆婆!”莫忧紧呼疾跑,推门而入。
屋里除了田婆婆、杜音音,还有苏岭,三人正围坐桌旁轻声商议着什么,她哪里知道,他们商议的正是自己的终身大事,当然,苏岭也从田、杜二人嘴里得知莫忧曾忽然昏厥、梦呓惊人,苏岭俊眉微蹙,沉面似水,默默半晌,反宽慰二人:阿忧定是心中仇恨太深,十年前积怨于心,忽闻圣旨,大仇得报,反而无所适从。又向田婆婆信誓旦旦,必定全心爱护阿忧,解她心结,田婆婆心郁渐宽,视他为托付之人。
见莫忧进门,苏岭首先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柔声道:“阿忧,你回来了。”握过她的手,细细观察,见她小指缠着厚厚的手绢,鲜血殷殷渗出,心疼的握在手心,又不愿触及她的伤心事,也不多问,只道:“换个纱布,我为你好好上药包扎。”莫忧一怔,将手收回,紧攒住那手绢,淡淡笑道:“不必了,很快就结痂了。”苏岭眼神中闪过失望,很快又疼惜笑道:“也好,若是换纱布,只怕牵得伤口疼。”
杜音音格格笑道:“妹妹回来得正好,快来,快来。”
田婆婆亦起身,慈祥的注视着莫忧,眼中满是疼爱与喜悦,她轻声牵过她手,道:“小姐,你回来了,老奴只恐你心里难受,不知去了哪里,幸好凌家二少爷着人过来打了招呼,说你只在城外稍坐片刻即回。”说完,瞟了眼苏岭,低声道,“叫苏公子好生紧张,得知你无恙才放下心来。”
杜音音道:“事情有了一个了结,妹妹的心结也骤然打开,是该寻个地方清静清静,只需晓得妹妹平安即可,也就劝说了苏公子,不必去寻你,只要在这安心等着即是。”
田婆婆与杜音音都为苏岭说尽了好话,苏岭只是温厚微笑,未说一言,莫忧尽知其心意,颇为感动,向他展颜一笑,灿如三月艳阳、媚如芙蓉带彩,园中一墙蔷薇尽知颜色,苏岭一时痴了。
莫忧扭头向门外喊道:“周兄弟,快进来。”紧拉着田婆婆的手,道,“婆婆,雷州来了消息。”
话未落音,周云岚已一阵风似的进了门来,正听着莫忧之话,又惊又喜的看着田婆婆,忽的跪下,泪水夺眶而出,泣道:“千亦小姐,主人找您好苦。”
田婆婆心头一颤,先是失神的看他半晌,泪珠慢慢溢满眼眶,顺着皱纹滑落,卟卟卟的掉在衣襟上,她轻声长叹,道:“难为你千里迢迢找来,起来吧。”
周云岚抹了抹泪水,道:“晚辈周云岚,见过千亦小姐。”这才起身,垂手伫立,道,“小姐,寇公病危,请小姐速回雷州。”
一语无疑天边惊雷滚过,田婆婆闻言双手一颤,松开了莫忧,目神散乱,低呼道:“寇公,寇公病危?你说的可是事实?他犯的何疾?怎么病危?快快讲来。”
周云岚含泪道:“寇公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