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梓凤道:“老夫不是你的对手,按江湖规矩,甘愿死在你的手下,不过,这个脏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事情你虽不知晓,不过刚才想必也听出一二,身为父母官,人命犯下数条,其余枉法之事也不在少数,待我亲手取他性命,再与你生死校量,如何?”
凌梓凤淡淡的扫了眼张大川,张大川的眼中尽是惊恐与乞求,凌梓凤点头笑道:“请便。”
天罡夺命爪嘿嘿直笑,目光阴沉的盯着张大川,左手袖内五指成钩,诡异森森,缓缓上提,张大川怒呼“我是成都府尹,你敢伤我,朝廷绝不放过。”见天罡夺命爪非但不惧,反而目光更加阴森,脸色一变,连呼饶命,重许金银,天罡夺命爪冷笑道:“我要金银,何需你给?”说着,手已举在张大川眼前,指尖绿森森的骇人,直吓得张大川白眼一翻,就要晕死。
被这场子师徒、父子变故击得一直痴呆不语的梁清突然猛吼一声“住手”,几步上前,撩袍跪在天罡夺命爪脚边,磕头道:“爹爹,舅舅待我有养育之恩,你若杀他,先杀孩儿。”
天罡夺命爪一怔,手一松,将张大川掷在地上,老泪纵横抱起梁清,喜得眼泪鼻涕双流:“你叫我爹爹?少爷?清儿?你叫我爹爹?”
张大川被这一摔惊又清醒,从地上爬起来,面色难看的瞪着梁清。
天罡夺命爪面无神色,只是再次重复,“请爹爹放过舅舅。”
天罡夺命爪已喜不自禁,只顾得这“从天而降”的儿子,连声道:“好,好,清儿说什么就是什么?”正说着话,突然脸色骤变,扭头见一道寒光刺来,当即袍袖一摔,袖风过处,一柄官刀落地,紧接着天罡夺命爪手臂疾进,势如闪电,已扣在张大川的颈间,冷声道,“老匹夫,我原想看在清儿的面子上放过你一条狗命,你倒想行刺于我,这是你自己找死。”话刚落音,指尖已用上力道。
梁清疾呼“爹爹”,扑上相救,天罡夺命爪怎么听得进去,他原本就想让张大川死,不过喜得亲子,暂且将张大川搁置一边而已,既然张大川不知死活,主动送上门来,他又怎么会放手,只听得张大川喉间滚出一声闷哼,两眼往上一翻,身子就软了下去。
天罡夺命爪这才向梁清道,“我已答应你放过他,他却不愿放过我,执意要杀我,刚才如果不是我发现得快,现在死的就是我了。”
梁清抱住张大川,面色黯然,低声道:“你武艺高强,舅舅怎么杀得了你?你原可躲开即是,为什么非要下此毒手?你们当年所作所为,我做为晚辈,全可当成不知,恩也罢,恨也罢,总是都是我的亲人,可是,你们之间却有化不开的纠结,我知道,除了因为我娘和我,还有别的,江湖仇杀、金银珠宝,官位名利,都是你们之间的协议与秘密,同时也是留在对方手中不安稳的把柄,所以才必须死一个。”他轻轻拭去张大川嘴角的血迹,又道,“今天我才知道,我是多么幼稚,江湖的复杂远在我的料想之外,就连我的家我的家人都让我如此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