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走出一段路,水流愈近,莫忧正要欢喜,忽眸光一凝,扬手一箭,呼啸而出,恰在同时,凌梓凤亦手腕一抖,不知抛出何物,远处暗中一物闷嚎一声,没了声息,凌梓凤啧啧笑道:“是我小瞧了你,狐狸出手果然利落。”
莫忧被了一夸,洋洋得意,拍马前去,反讥道:“我也小瞧了你,看你生得风liu俊俏,却比那卫玠强了许多。”
凌梓凤一怔,岔气恼笑:“你竟拿我比卫玠?这褒贬之义……”苦笑不已。
莫忧俏眼戏言:“以你比卫玠,实在是对你无上的夸赞,卫玠之貌,古来无双,《晋书》评其半神秀异,民间有观者如堵墙,看杀卫叔宝之说;卫玠之才,时人有云卫玠谈道,平子绝倒,卫玠拜职,黄门侍郎与太子洗马,如此璧人,凌二少爷,难道屈杀你了?”
凌梓凤哭笑不得,道:“千古一璧人,得于比攀,何敢说屈杀?凌梓凤不及其三分色容,不及其五分才华,所幸自幼舞刀弄枪,身强体壮,不至于被妇人看杀,倒是捡了条性命。”
莫忧失笑道:“你倒是谦逊得很,不过是时风不同了,现下的女子妇孺不象晋时的张扬大胆,要不然,凌二少爷也可以弃剑从商去卖水果了。”
凌梓凤大笑,眸光湛湛,渐浓渐烈,好在林中黑暗,莫忧倒并未过于觉察,已先前一步去捡死兽了,凭声搜寻,果然发现一只野鹿卧死林间,鲜血仍流、体温仍热,一只袖箭银晃晃的半插其腹间,莫忧亦惊亦喜,箭伤腹部即可致它于死?移目往上,忽见鹿颈处露出半截树枝,伤口四周竟无血迹,伸手拔出树枝,血方流出,惊骇的回头瞪着凌梓凤。
凌梓凤倚马而立,戏眼相观,莫忧抚了抚肩头,叹道:“多亏你当初手下留情,否则,不止这肩头,只怕性命也早就葬送于你了。”
凌梓凤先是轻笑,听她说完,笑意缓收,目光深沉,双手将她扶起,指间触及她的肩膀,轻轻抚过,低声道:“对不起。”
莫忧哂哂一笑,道:“真是难得,竟然听到你说对不起,罢了,你伤我肩,我也曾伤你手指,咱们也算扯平,旧事久远,何必再道歉呢。”
两人就地生火,架柴烤鹿,凌梓凤一去往日的风liu雅致态度,翻火翻肉,十分熟练,丝毫不逊于长年生活在深山的莫忧,惊得莫忧目瞪口呆,不多时已闻得肉香四溢,莫忧不禁食指大动,抚掌笑道:“入世不如出世好,人间哪有这等美味?”也不客气,撕了一腿大嚼起来,边吃边赞,细细品味,与田婆婆所烤味道有些出入,似乎更为鲜嫩。
直吃到嗝声连连,莫忧才罢手,仰头后靠石上,向凌梓凤笑道:“实在不曾料想到,凌二少爷还有这烘烤野味的手艺,也算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了。”
凌梓凤凑过来倚坐在她身旁,趣笑道:“这话怎么听都不象是夸赞一个男子?倒象是说哪户小家碧玉贤慧能干,不过也是,依你这性子,要是正儿八经的夸奖我,反倒是件怪事了。”
莫忧“卟哧”笑出声来,侧脸看他,正对上两道深邃的目光,一时间呆住,再回想起丁府初见戏语与凌府后山冷言对峙,哪里想到今天竟能在这荒山野岭笑语相对,果然是酒一样醉人的男子。
相视无语,莫忧暗暗一叹,起身去寻涧水,凌梓凤怕她迷路,默然跟在身后,拐过一道翠嶂,乌林中一带银光闪闪,不过丈余宽窄,蜿蜒而行,叮咚声响如击玉石,淙淙细细如缕如丝,莫忧欢呼一声,跃过去,洗净手,凌梓凤则出奇的安静,凡事随她身后,只是莞尔一笑,并不多话。
腹饱身暖、手净心畅,山风透过密密的树叶,微拂衣襟,轻抚脸庞,格外舒服,两人牵马信步,并肩而行,莫忧不禁心中苦笑,孤男寡女一道,气氛很是暧mei,古人都说花前月下共温存,未曾说及有黑灯瞎火逛森林的,此夜此景,可为平生一件趣事了。
两人自从相识,时分时合,每每见面,都不免戏谑相嘲,这样沉默就是第一次了,凌梓凤似乎享受其中,莫忧则浑身不安,忽闻人音遥遥传来,竖耳细听,竟象一群人喧闹之声,再细看天色,似乎有一方天色微呈绦红,跨马奔去,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有歌舞之声,这山道之中,声音虽近,走起来就远,莫忧却欢喜起来,笑对凌梓凤道:“莫非赶上了山寨中人的篝火盛会,咱们正好去瞧瞧热闹。”
凌梓凤也道:“极有可能。”两人催马疾进,果然在一片山谷之中看到盛景,百十来人围成一圈,奇装异服载歌载舞,中间升腾一堆柴火,其中一位姑娘,头遮红巾、身着彩衣、腰肢如柳,在众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