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往回一想,即知是那杯酒有问题,不禁苦笑,到底是自己大意了,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放倒在第一杯酒上,上官秋雁啊上官秋雁,你怨我无情无义,可杀可剐,我均无话可说,却为什么将我关起来做阶下囚?
复又闭目养神,正沉思间,却听得身旁传来一个柔弱的声音:“公子,你醒了么?”轻柔低顺。
苏岭一怔,寻声望去,顿时愣住,隔壁关着一位女子,生得眉如远山两黛、眼似秋水双痕,瓜子脸儿楚楚可怜,她正依在铁栏前惊诧而担忧的看着自己,不是别人,正是罗衣,嫁往文家的罗衣。
罗衣未曾见过苏岭,苏岭却见过罗衣,罗衣在晨暮忆人居住时,苏岭就悄悄的去看过,那时候,他也并不明白罗衣与莫忧之间有什么关系,后来罗衣被丁谓接入府中,苏岭才隐约知道罗衣与莫忧之间还共有丁谓的一层仇恨,直到莫忧在颜家回来后酒醉吐真言,苏岭确认莫忧的身份,也惊悟,莫忧对罗衣的感情,除了今世代人还债,还有前世的一份缘,再回想罗衣,性情柔顺温恭,可不正与前世的莫忧一模一样吗?
苏岭翻身坐起,亦惊亦喜:“罗衣,原来你被关在这里。”敢情,罗衣,就是上官秋雁说的送给自己的礼物了。
罗衣眼底的诧异越发浓重,她下意识的往后退,试探着问:“公子,你认识我?可是,我并不记得公子。”犹豫片刻,才又断断续续的道,“苏岭睡梦之中,不断呼唤罗衣……这……我并不认识你啊……”
苏岭一滞,笑容僵化在脸上,想了许久,也不知如何解释,面对她惊恐、疑惑的目光,苏岭只得讪讪笑道:“在下苏岭,受罗衣姑娘朋友之托,寻访姑娘的下落。”
罗衣半信半疑的打量着他,见他目光真诚,微微点了点头,轻轻一叹,垂下眼睫,低声道:“哦,如此,多谢苏公子费心了,想必苏公子也是因为寻我而关在这里了,这都是我连累了苏公子。”又做一叹,道,“苏公子可是阿忧和青月的朋友?罗衣只有他们两个朋友,也只有他们俩会惦念着我,他们俩本应该早就成婚,恩爱幸福,却因为我生了嫌隙,是我连累了他们。”
她并不知道苏岭的存在,低垂着面未曾注意苏岭渐变的眼神,罗衣边诉边泣,她知道青月一直深爱着莫忧,他们俩郎才女貌,也极为般配,被嫁到文家前一天,丁谓来告诉她,只要自己安安静静嫁去文家,成全莫忧与青月的婚事,往后,再不干涉他们各自的生活,她自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没料到第二天婚礼上,莫忧赶来了,婚礼变成丧事,在文老夫人的要挟下,青月把莫忧带走了,自己分明听到莫忧对青月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