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挥脚步又迈起,选择条道,离开了这一片巷子。
已经被赵彦深识破了身份,他脸上的人皮面具也没有存在的意义。
他随手一撕拉,露出原本的皮肤透气。
沿着路边走,不远处是土著居住地,可那村子上头,却冒着浓浓的黑烟,大老远都能闻到一股烧焦的臭味。
这是焚烧尸体的味道!
谢挥脚步一顿,眺望着那一处。
黑烟滚滚,仍在继续,没有停下的架势,反倒愈演愈烈。
“求求你们,放过我女儿吧,她还有治的,我还有钱,我还有钱……”
撕心裂肺的女人的吼叫声,穿透耳膜。
谢挥一走到村子门口,就瞧见了这样一幕。
一群青壮年捂着口鼻,手里拽着一位奄奄一息的姑娘,朝着火化炉走去。
中年女人却死死拽住了姑娘的衣服,死活不肯撒手,还哭哭哀求着那几个年轻人。
她颤抖着手,从兜里掏出几张纸币:“这个给你们,别烧我女儿。”
“老太婆,滚远点!”
那几个年轻人翻了个白眼,踹上了中年女人的胸脯。
中年女人承受不住这一踢,接连着滚了好几圈,撞到了阶梯下面的其他尸体,才堪堪停了下来。
“女……女儿!”
她痛苦地呻吟着,想继续阻止这些人。
而年轻人们动作利落,下一秒,就将姑娘丢到了火化炉里。她身上溃烂了部分,溢出的血迹还残留在他们的手套上。
姑娘撕裂般的惨叫,还在火化炉里翻滚着。不多时,就断了气。
很快,他们又转向了另外的人。
那一堆的溃烂病患者里,有不少尚未断气的……
“啪。”
年轻人正想搬起一人,手腕却忽然被人扼住。
感受到一股不可抵抗的力量,整个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
他正想着发怒,却对上了谢挥阴沉的眼神。就像是一潭黑色的深渊里,潜伏着毒蛇。
年轻人不由得脊背发寒,吞咽着口水:“你……你什么人?”
“这些病人还没死,凭什么将他们烧了?”
谢挥迈着步子,逼近了几分。
居高临下的看着那搬人的年轻人,嘴角挂着淡淡的冷笑,手腕轻轻旋转,发出清脆的响声。
年轻人显然被他吓到了,一时间磕磕巴巴,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边上围观的土著村民捂着口鼻,大声嚷嚷了起来。
“你谁啊,凭什么管我们村子里的事情!”
“这些人得了溃烂病,就该死,他们要是不被烧掉,受害的就是我们村里的人!”
“他们得了病,没得治,现在就死掉,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们指指点点着,走上前来推搡着谢挥。
那怒目圆瞪的模样,宛若食人恶魔。
而那些年轻人也缓过神来,跟着他们一起,声讨着谢挥,试图找回尊严。
“就算是得了溃烂病,也有活着的权利。”
谢挥面色铁青,冷声笑了一句。
现在这问题,就好比是电车难题。
是烧掉所有的病患,来拯救一个村子的人。
还是牺牲一整个村子的人,不烧掉那些病患。
表面上利益区分很明显,但他们却忽略了,病患也是人,不是轻易可以抛弃的物品。
村民有拒绝被传染的权利,但却没有剥夺别人生命的权利。
有个人听到他说这话,狠狠啐了一口:“你是没得病,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女儿就是被这些腌臜东西传染的,前几天也被烧掉了,我都没说什么。”
“他们得了病,是被上帝抛弃了,我们只是回应上帝的选择。”那年轻人也应和着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还没等谢挥开口,就猛然听到身后传来撕心裂肺地哭声:“你们根本不是人!是你们逼死了我的女儿!”
是之前那个中年女人。
她佝偻着身子,捧着被人挖出来的灰,眼球里布满了血丝。
她跪在地上,挪动着身子,把那些灰洒在了这些人的脚边:“你们良心不会痛吗!”
歇斯底里的喊声,让中年女人的嗓子如破锣,快断气的咳嗽了两声,愣是咳嗽出血来。
明晃晃的血迹,落在一堆灰里面,格外明显。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