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曼不甘心:“你!”
“你叫谁滚出去?”
尖利的嗓音,透着威严的力度。
傅夫人被人推着轮椅强势而来,显然要将这一潭本就浑浊的死水搅得更浑。
一双凤眸冷冷地瞟向傅奕笙。
“谁准你这么跟我的准儿媳说话?该滚出去的不是她,而是你旁边那个不守妇道的贱货!”
气氛,陡然之间变得冰冷至极。
乔曼一看给她撑腰的人来了,委委屈屈地在傅夫人面前蹲下,哽咽道:“伯母,奕笙为了郁欢凶我,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傅夫人爱怜地抚了抚她的脸庞,“哎呦,小可怜,别哭别哭,伯母这就为你做主。”
安抚了乔曼,傅夫人脸上的温情再次被冷意所取代,阴沉的眼眸望向郁欢,带着黑云压城的沉重。
“检查结果出来了,这次你无话可说了吧?”
郁欢凄凄哀哀地坐在床边,低着头,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憋屈,她想大声地解释、控告,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傅奕笙忍不住开口,“母亲——”
“你给我闭嘴!”傅夫人冷冷呵斥他,“这没你说话的份儿!”
她冷厉的眼神再次朝郁欢射过去,恨不得将她射穿孔似的,不屑地哼了一声。
“小三儿生的女儿,果然正派不到哪里去,天生带着一股水性杨花的骚气。这样的女人,怎配嫁给我的儿子?!”
傅夫人说话间透着老佛爷的威严霸气,掷地有声道:“小曼,你去,把离婚协议书交给她,让她签上字。”
郁欢和傅奕笙同时抬起眼睛朝傅夫人看过去,都怔住了。
乔曼面露喜色,欢快地接过傅夫人手中的离婚协议书,朝郁欢走过去,盛气凌人地递给她,“签吧。”
郁欢呆呆地看着手上烫人的离婚协议书,胸腔闷闷的痛,一颗心乏力极了,手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单。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不!”傅奕笙摇了摇头,一脸坚定地看着他母亲,“我不会和郁欢离婚的!”
傅夫人气得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恨不得从轮椅上跳起来狠狠抽他儿子一耳光。
“畜生!你是存心要气死我才满意是吗?当初你背着我偷偷跟这个女人结婚的时候,就应该想过迟早会有这一天!实话告诉你,就算她肚子里怀的真的是你的种,我也绝不会让她进我们傅家的大门,当我们傅家是随随便便阿猫阿狗都可以进的吗?”
傅夫人越说越气,“她母亲是我这一生最大的耻辱,我容不得兰萱,也容不得她的女儿!这个离婚协议书她要是不签,我保证她绝出不了这个门,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住!你要是不信,尽管跟我对着干!”
这话是威胁傅奕笙的,同样是说给郁欢听的。
傅奕笙忽然之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面是养育他二十多年的母亲,一面是令他爱得刻骨铭心的女人。
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割哪一块,对他来说都是蚀骨之痛。
母亲的性子他比谁都了解,当年的伤害、身体的残缺,让她这些年的性格越来越极端、暴躁,她说的出就一定做得到。
而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伤害郁欢的……
郁欢闭上眼睛,眼泪在脸颊上像两条滚烫的河,倦得像漏了电的机器人。
良久,她闷闷地说了声,“我签。”
轰隆——
伴随着外面的雷声轰鸣,傅奕笙心里也仿佛五雷轰顶,惊得两眼一片昏黑。
他瞪大眼睛看着郁欢,瞳眸布满蜘蛛网一般的红血丝,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你说什么……你要跟我离婚?”
郁欢脸上湿漉漉的,嘴角却抿出一丝笑意,声音哑哑的,却没有一丝情绪。
“奕笙,放弃吧。我们注定有缘无分,强行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倒不如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欢喜个屁!”
傅奕笙甩手就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打碎了,面目充满痛苦,“没有你郁欢的生命,你要我怎么欢喜,你告诉我!”
郁欢忽而感到了一种酸涩到令她几欲窒息的情绪,整个心都像是泡在柠檬水里,酸酸的,沉甸甸的。
“没有我,你还有乔曼,还有你的母亲。而我,除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什么都没有了。”
她扬起头来,冲他笑,就像十年前在玉兰树下她对着他笑一样,那样灿烂,那样美好。
“奕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