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刻薄,好算计!
她本是将死之人,要这些虚名也无用,剩下的时光,她只想安排好身前身后事,而后便可以了无牵挂地离开。可是,他们偏偏不叫她如愿!
那么,我就叫你的如意算盘都变成痴心妄想!
子扬猜对了,归晚此时真的被这道圣旨给激怒了,犯了倔脾气。
“郡主……您看是不是先收拾一下?”传旨太监躬身问道,他的焦急落在归晚眼中便成了咄咄逼人。
“请称呼我为沐大人,陛下只说了封我为郡主,没说叫我卸任商会会长一职吧?”归晚神色淡淡的。
“是没有说,不过……”不过后面的话传旨太监并没有接下去,不过既然封了郡主,又特命回京荣养,说得好听点那是天大的荣宠,说得不好听,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离开京城了,那商会会长一职自然是不了了之,陛下没有明说,也就是明面上不能做得太难看罢了。
“既没明说,我商会中还有些事要料理,岂能说回就回?”归晚不再看他,径自问甜儿,“运送药材的商船该到了吧?”
甜儿点头:“是楚公子亲自送过来的。现在因为瘟疫的事闹得人心惶惶,了了禅师写的控制疫症的方子一公布,这些药材就成了紧俏货,就算没人生病,各家各户都抢着备点。要收集到这些药材,也相当不容易呢!”
归晚点头笑道:“也是难为他了。这批药一运到,总算是解了燃煤之急,等疫情控制住了,药材该不会再这般紧缺了。”她话音未落,子言便神色匆匆地闯了进来:“小姐,一大批官兵围在码头,要抢药材,外面还围了大群百姓。”
“什么?”归晚心头一跳,“不是叫你们暗中行事的吗?”
子言苦笑:“要运这么大批的药材出来,需要路引,这路引是石敬石大人开的,他也跟着来了,有他在,就低调不了。”
归晚咬牙:“这个蠢货!”此行是护送解疫的药材,护送的人中他的官衔最高,自然把楚兰敏等人给埋没了,届时世人看到的就是他石敬石大人不顾个人安危,深入疫区送药。这岂不是天大的一个功劳?他肯定恨不得敲锣打鼓昭告天下。
“我去瞧瞧,荀阳情况如何?”归晚一面走一面问。
子言道:“小姐放心,湄和小十九虽然人在牢里,却没有受皮肉之苦,好像是太子的意思,那些人也不敢严刑逼供。”
太子?归晚蹙了蹙眉头,她跟太子素来没有往来,他怎么肯卖这么大一份人情给她?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念头只是一闪,就很快被其他事情压了下去:“诚王的人什么反应?”
“诚王那边也很安分,可能是因为诚王染上了疫症,他们没有了主心骨。”
归晚点头,在前往桃花渡请了了禅师那日,她就让子言单独回了一趟荀阳城打探消息,之后了了开出了药方,她想到药材可能会紧缺,又叫人传信给子言,让楚兰敏等人运些药材过来,子言就是跟着船队一块回来的。此时情况紧急,倒不好细问商会那边的情况了。
在码头,归晚远远见到石敬气急败坏地冲楚兰敏吼:“本官叫你把这些药材交给军队,你就交,哪来那么多废话?”
“这些药是给百姓治病的,岂能因为他们几句话就给?何况,这药,是我楚家花钱买的,这船,乃是我楚家的商船,石大人,请看清楚了再说话。”那位少年比以前瘦了,但是却长高了些,也黑了一些,远远瞧着,确有几分家主的样子了。
石敬气得直发抖,像是一条濒死的青鱼,呼呼地喘着气:“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若不给,他们就要上来抢了。到时刀剑无眼,你我还有命在吗?药没了,我们回去再运一船就是了,你何必这样死脑筋?”
楚兰敏手指紧扣住船上的栏杆:“不行!百姓们等不起。”有一股暗中的势力也在大肆收购这些药材,收购了之后却并不放出来卖。是以这些常见的药物市面上竟是十分短缺。他虽不清楚对方用意为何,但是直觉其背后定然隐藏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凑够这两艘船的药已是十分艰难,若此时药没了,就是断了那些染病百姓的活路了。
一个将领模样的人上了前来,手按着刀把吊儿郎当地道:“怎么样,你们商量好了没有,怎么把药给军爷们送去?”
“这位军爷,小老儿求求你,留下点药给我们吧!小老儿的儿子前天没挨过去死了,唯一的孙子大夫给开了药,好不容易把烧给退下去了,可是药不够啊,今天热度又起来了,那点药渣,都煎了六七回了,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