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敌意。我可以最后帮你一次,条件就是让我和那十三个人马上离开,好不好?”她虽然难过悲哀,冷静下来却没有想过要报复,权当是她留给这世间的最后一点善意吧。她和林千夜无缘得见,或许这就是天意。
北悦宁嗤笑道:“说什么他尊重你我不尊重你。你无非想要离开这里回到他身边。辛蔷薇,你到底有没有心?我因为你伤心了整整四年,四年前,他根本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却要让我放你离开,将心比心,你觉得可能吗?”
归晚皱了皱眉头:“那好,我留下,你放我的下属离开。”这样的争执在她醒来后的两天已是不下十次,他逼着她交出最后的底牌,她寸步不肯让,毕竟这关系到子言他们的性命,一旦他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她就没有了资格跟他谈条件。她已是筋疲力尽,如果可能,她不想再跟人玩什么心眼。
“薇儿,你别为难我了,你明知道这不可能。”那十三个护卫知道得太多了,他不可能就这样放他们离开。
归晚抬头看了看他,这是四年来她第一次这样认真地看他,当年的北悦宁眉宇之间是自信的张扬的,自有一种坦荡的磊落。而今,他依旧俊朗倜傥的面容更见成熟了,却也平添了阴郁和浮躁。时光已叫他悄然改变了。有事她甚至觉得他的眉眼陌生。
“王爷。”圆门的拱形的垂花门外,一名银衣卫毕恭毕敬地唤了一句。
银衣卫处理的事大部分是机密,他此时匆匆赶来,必定有要紧之事,北悦宁皱了皱眉走了出去,而后,归晚依稀听到他的低斥,是怪那银衣卫不该此时来找他。还有一两句模糊的“现在别让她知道。”她心底泛起了不祥的预感,北悦宁说的可能就是她。
她快走几步出了垂花门,看到那银衣卫手里端着一个木盒子,见到她,神情中闪过一抹不自然。
北悦宁的表情要比他自然得多:“你先下去吧!”
“等等,木盒子里放的是什么?”不知为什么,归晚心跳得特别厉害,如果她没有看错,那木盒子底部透出的是暗色的血迹。
“是军部发下来的公文,有点多,我叫他先拿个盒子装起来。”北悦宁面不改色地道。
“打开让我瞧一瞧。”
“都是机密,你看这些做什么?”
他越是藏着掖着,归晚越是放心不下:“我只是远远地瞧一眼,无妨的吧?打开!”
那银衣卫拿眼睛望北悦宁,却是不动。
“我叫你打开!”
北悦宁一把按住了她:“好,薇儿,我叫铁衣给你看,你一定要冷静。”
归晚点了点头,盒子被打开,里面赫然放着一颗女子的人头。那女子的面貌姣好,即便撒了石灰,归晚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她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任凭她怎么努力,都站不稳。
“湄……”那是湄的人头!她的大掌柜,她的挚友,那个玩世不恭的湄,那个总是把小倌挂在最边上的湄,在荀阳为了替她掩人耳目而假冒她的湄,现在她的人头在这里。
北悦宁一把扶住了她,低声道:“薇儿,我知道你难受,你冷静些。”
归晚甩开他的手,踉踉跄跄地摔倒在地:“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太子保下了湄和小十九吗?怎么她会……
北悦宁黯然道:“是我考虑不周,我从贾石标那里把你带走第二日,太子勃然大怒,以为你我合起伙来对付他,一气之下拿湄掌柜出气,判了斩立决。”
也就是说,湄已经死了三天了。难怪盒子的底部的厚厚的一滩血已凝成了黑色。
归晚伸手拂过她头上的乱发:“你们怎么可以拿石灰倒在她身上,湄一向爱美的。”湄总是那样生机勃勃,什么时候都不忘了打扮,她的眼角长了一颗泪痣,都说长泪痣的女子命苦,可她偏偏喜欢拿朱砂特地把它点成红色,说这样瞧着有风情。可现在,她的人头在这里,那颗滴泪痣,早已黯淡,连脸上的皮肤都被石灰泡得有些皱了。
“不撒石灰,尸身不容易保存。”铁衣解释道。
“是吗?”归晚魂不守舍地问了一句,“她的尸身在哪里?”
“尸身我会叫他们带过来一并厚葬,薇儿,你别硬撑着,想哭就哭吧!”她平静的表情反倒叫北悦宁担心,他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归晚微微瑟缩了一下:“我为什么要哭呢?我还要帮湄报仇呢!”
“我会帮你报仇的,让铁衣先把湄带下去洗干净好不好?薇儿,我会帮你的。”北悦宁的声音几近诱哄,“我们先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