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被动的全盘接受,而是遵循原则,小心查证事实。治下能有这般局面,可见这陈玄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的。
子扬望望天,主上这是演贤相演上瘾了么?可是小姐不在这里啊,再怎么卖力表演也没用的。还是,主上其实是用迂回战术让小姐回心转意,也太迂回了吧?
…………
落了一场雨后,道路更加泥泞难行,冷风兜得脸颊一片冰凉,身上的暖意也被风给吹散了,归晚松了松缰绳,狂奔了近一夜,马早就疲倦了,干脆就信马由缰地慢慢前行。
徐徐走出两三里,远远地有几挂红灯笼从北边而来。灯笼是极其艳丽的红,天色将明未明,在那灰黑的黎明中,红艳艳的颜色一圈圈地氤氲开来,晕染出极为柔和的暖意,让人打心底柔软放松。
徐徐地,那些灯笼近了,归晚才发现那是由十几辆马车组成的车队,每辆马车的上方,都挑着几串红纱拢成的灯笼,挑得那样高,带着几许张扬,眩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那美人唇上的胭脂,纤纤十指上的凤仙花汁,那被葡萄酒污了的石榴红裙,抑或是春宵一刻的芙蓉暖帐都该是这样的颜色吧?
一辆最华丽的马车在却她身边停了下来,车帘被掀开,一双修长而白皙的手伸向她。晕红的灯光,如马车中人的笑意,驱散了清晨的寒意。她把手递了过去,下一个瞬间,便已经在温暖的马车里了。
马车里的香味很甜,像是栀子花的味道,很干净。朦胧中能看清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极其美丽的男子,正神情散漫地看着她微笑。马车里的锦缎也是一径的暗红色,角上挂着一颗小小夜明珠,柔和的光晕在这小小的车厢里晕出暧昧的暖红。那个美丽的男子穿着件白色棉布衣裳,头发松松地绑着,洁白无尘的颜色,却与周围的摆设投契得天衣无缝。归晚眼角扫了下周围,眼睛又落回到了那个美丽的男子身上。他就那样懒懒地微笑着,任归晚打量,那柔顺的姿态,就像他身上那件的衣裳,柔软得叫人心生欢喜。
“红尘?”归晚扬了扬眉,径自笑道:“还是南楚国的前太子,昭麟?”
“还是叫我红尘吧!”那双白皙如玉的手衬着青花瓷茶壶说不出的好看,他打量着她,继而笑道:“这个名字似乎更为平易近人。”
归晚伸手为自己倒了杯茶,淡淡的茉莉花香氤氲开来:“传闻不归阁的头牌红尘,让女子或是男子都为之痴狂的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可惜既然公子现在的身份是红尘,就不该找上我。”
红尘轻轻笑了,语气有些自来熟:“你这次来,是为了林千夜,还是为了别人?”他这句话问得唐突,可那样的神态,偏偏让人觉得探听别人的私事是理所当然的。
归晚反问:“你宁可砸了不归阁的招牌,也要在与林千夜的交易中留了一手,这又是为什么?”
红尘脸上温和的笑意顿了顿,只不过是一瞬,他脸上扬起似是温柔,又似戏谑的笑:“我为的是我的心,这样的回答,小姐是否满意?”他这句话是真心,从他口中说出,却有了一种调笑的味道。他眼角泛着细细的笑纹,“你此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归晚眨眨眼睛,理所当然地道:“我为的,自然是完成那笔未完成的交易。”这样的回答,说了等于没说,她当然是为了他跟林千夜的那场交易而来,至于是为了林千夜,还是为了那些无辜的百姓,她不想说。
红尘闷笑出声:“小可爱……你可真从来都不会叫人失望。”
归晚撇了撇嘴,对他莫名其妙的称呼不予置评:“希望红尘也不会让人失望。”
“叫人失望的从来不是红尘,而是他们自己的心。”红尘好脾气地笑道:“不过,要完成这场交易,小可爱先得出得起那个价钱。”
“我想这个价钱,可不是金银那么简单吧?”
“自然。可能还得劳烦你跟我们游荡上一阵了。”说是游荡,还是有目的的,此番他得罪了林千夜,在出云继续待下去,可不太明智。
归晚摸了摸下巴:“听闻不归阁是有名的销金窟,只不过我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红尘不会介意吧?”
“啊……”红尘嘴角抽了抽,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继而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恢复成了那般眉眼温柔的样子,“那就当我日行一善吧!”那是施舍的口气,若是楼嫣然公主,肯定火冒三丈地跳起来了。
归晚却是没什么自觉,她甚至觉得占了便宜,占了便宜她当然不介意发好人卡:“红尘果真大方。”
红尘当然不肯白白让人占了便宜:“如果小可爱不介意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