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恳切,这样静默叫那士兵更添狐疑,难不成这小丫头片子是个拐子?是的话最好,能敲一笔不说,还能立个不小的功劳。这小丫头长得眉清目秀,马车里的这个妇人更是一副好相貌,运气好的话还能沾一沾。就算不是,他也能让她们掉层皮。他眼睛一闪,伸手叫了两名士兵过来。
那士兵眼里的不怀好意,归晚不用猜也知道,楼嫣然仗着自己的公主身份,只顾着跟她作对,却不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折在这些小喽喽手里,只怕她就算说出公主身份,他们也不会相信的,一个普通的女子落入这些如狼似虎的官兵手中,是什么下场她没想过吗?她顾不得其他,大声道:“军爷,您行行好,不要再为难我家小姐了,我家小姐是个哑巴!”
哑巴?几个官兵护望了一眼,眼底闪过心照不宣的喜色,哑巴好啊,他们想怎么打发就怎么打发,也不怕东窗事发。
归晚却偏偏不让他们如愿,抽抽噎噎道:“要不怎么说我家小姐命苦,她除了不能说话,哪一样比别人家的姑娘差,偏偏姑爷嫌弃她,新婚才不到一年呢,就停妻再娶。我家小姐一时想不开,从绣楼上坠了下来,腿摔断了不说,脑子也不清楚了。见到男的就以为是我家那狠心的姑爷,默默流泪,见到女的,就认作是勾引姑爷的狐狸精怒目相向。小婢,小婢……”
她的声音不低,吸引了不少人看过来,热闹人人爱凑,何况是负心郎的故事,把糟糠之妻逼得跳楼这种事更是鲜见,几乎是顷刻之间,这消息就传了出去,引得一大群人围观,你一言我一语地谴责那负心汉。
归晚顺利打了一张悲情牌,那几个不怀好意的官兵瞬间被动了,如今大家都知道这马车里是个可怜的女子,如果他们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巧立名目把人带走,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但是他们仍不肯死心:“你是说你家小姐又聋又哑,现在摔断了腿不说,还成了个疯子?”
归晚却是连连摇头,一幅忠心护主的形容:“不,小姐的腿会好的。现在也只是一时癔症,等她伤心过了,就会好的。她不会不认得小婢的……小姐,你快醒醒啊,你再这样下去,叫我怎么办啊?”
竟然敢说她是个又聋又哑的疯女人!听到归晚这般污蔑她,楼嫣然差点气炸了肺,突然耳畔有一阵风扫过,她身上一轻,身体似是能动了,也顾不上腿伤,发狠地朝马车下的归晚扑了过来,被归晚堪堪躲过,她更是气得差点发疯,张嘴就骂:“你……”
她的穴道竟然在这个时候解开了!红尘这个混蛋,还觉得她这边不够乱吗?
归晚也顾不得会被人发现,手指一弹,银针闪过封住了她的哑穴。飞快扑上去,又是一针扎在她的麻穴上:“小姐,你怎么了……”
“不好了,我家小姐又发病了!”
楼嫣然一个“你”字刚出口,又被封住了哑穴,剩下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接着身上一麻,归晚就扑了过来,正好遮住了她身上扎着的银针,她十分勉力才抬起了手,却是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她被归晚气得气血翻涌,落在众人眼中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之间扑倒在马车上的妇人,只见她怒目圆睁,发丝凌乱不堪,正恶狠狠地瞪着归晚,牙齿咬得咯吱直响,跟方才的病弱简直天壤之别,可不是一幅发疯的形容?
归晚哭得更是凄惨了,狠了狠心,将手上的一个银镯子摘了下来塞入那士兵手中:“军爷,您行行好,让我带我家小姐进城去看看大夫吧!”
看来真的是一个得了失心疯的女人,这么多人在,又不好下手,真是晦气,那士兵不客气地把镯子收了,一摆手,放行。
归晚放下帘子,也不再上马车,只跟在一侧走着,一边走一边安慰:“小姐,您忍忍,我们马上就能找到大夫了……”这么一趟下来,把守在城门的官兵都混了个脸熟,人人都知道她家有一个得了失心疯的小姐。
直到走出了一两里路,归晚才爬上马车:“现在我拔下你身上的银针,你别轻举妄动,不然我就再扎下去。”
楼嫣然眨了眨眼睛。
银针拔出,楼嫣然咳了几声,仍觉得身上酸胀得难受:“这笔账,本宫会记着的。”
归晚想要叹气,她跟楼嫣然的梁子是越结越深了,这都是红尘的功劳。
归晚的沉默在楼嫣然眼中就是红果果的无视了,楼嫣然的火气又腾腾地上来了,正要开口说话,却是愣了一愣,好像在摔断了腿被红尘那厮劫持了之后,她就这样脾气外露,越来越不像自己了。想到这里不由得有心心惊,却又不甘心就这般被归晚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