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好了，人也都到了，咱们也该说说正事了。”老太君和古悠然一样，也是并不理会那对母女，现实祖孙说了好些体己话，续了半天旧，将陆氏母女二人完全晾在了一边，根本不去管她们的情绪。二人聊了半天，喝了一盏茶后，才将目光转向母女二人。

陆氏与古悠婉此时的神色都不是很好，尤其是古悠婉，她身上的伤痕虽然已经收口，但是痕迹犹在，虽说不用担心伤口再度崩开，可是娇弱的身体蹲身行礼这样久，她还是有些承受不起。

“谢谢娘……”陆氏依旧是那副温婉的模样，仿佛并不在意老太君方才的薄待，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宽和大度之感。

古悠婉也随着母亲的话，对着老太君低声说：“谢谢祖母。”

“嗯，陆氏啊，可不敢让你称老身一句母亲，叫一声娘，从前该怎么叫，现在继续怎么叫吧。也省得让不知内情的人认为我儿继娶夫人了。”

老太君一句话说得不温不火，不辨喜怒，可是在陆氏看来，却如同被抽了耳光一样觉得脸上烧得慌，十分难堪。这话老太君昨日在饭堂说过，只是那时候饭堂大多是主家的心腹，说了些许没有什么，只是如今下人聚集了不少，老太君依旧这样说，显然是给了她没脸。

“这……”陆氏有些犹豫，古博之也曾经与她说起过，这次老太君回来，便给老太君说起，要给陆氏正式身份的事情。她已经盼了太久，等了太久了，十九年，她苦苦等了十九年了，到了今年冬日，就要二十年了，一个女子最美好的时候，也不过十余年。她将自己的小半生奉献给了古博之，为了他，甘愿为妾，她等了那么那么久，上上下下打理着一切，却还是得不到承认，她觉得自己好苦，她的命真的好苦。

作为女儿，古悠婉一直替母亲委屈。陆氏向来对着古博之从不求什么，她什么都不要，就乖乖做一个知己一样的女人，热了打扇，冷了添衣，母亲是怎么服侍父亲的，她看得一清二楚，她的母亲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她也清楚明白，但是她的母亲却一直得不到承认，她觉得不公平极了。

“祖母，娘亲是父亲的妻子，如何不得称呼您为娘？”古悠婉没有敢质问于老太君，语气柔婉了不少，只是话语语气再是温柔，可是说出的话，仍然是带着质问的意思。

老太君淡淡看了一眼古悠婉，略哼了一句，冷眼道：“祖母知晓，悠婉是才女，那么悠婉自然是知晓，妾的身份地位了？你是咱们宰相府的四小姐，正经的主子，却还是分不清谁是你的母亲吗？”

古悠婉听了这话，顿时抿紧了嘴巴，眼眶通红了起来。是了她不是不懂，反而是她太懂了，就是因为她懂，她才觉得母亲应该得到自己赢得的地位，而不是为妾，做一个半仆之身，对着自己的孩子，也得行礼，甚至都不能让自己的孩子，称呼她一句母亲。

“我……但是，嫡母都死了十九年了，我……”古悠婉还是想要争辩一下，让母亲的地位，得到名正言顺的承认。

老太君原本对着古悠婉尚有几分对于孙女的疼惜，可是听着她的话后，对于她便有些不喜起来，冷声打断道：“你若是非得愿意认她为母，那就别到老婆子面前说，也别叫老婆子我为祖母了，我没有你这个不知尊卑的孙女。”

古悠婉抿紧了唇，她的一双水润红唇止不住的颤抖着，她想要去辩驳一下，想要让老太君明白，她看不到母亲的好，纯粹是被蒙蔽住了双眼。

“悠婉，别说，别说了。”陆氏拉住了古悠婉，她忽然就明白了，老太君今日薄待他们，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触碰到她老人家逆鳞的事情了，所以，她不能让古悠婉此时在火上浇油了。

古悠婉被母亲拉住后，有些不情愿地看了自家母亲一眼，她不是没有想到今日会有事情发生，但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陆氏依旧是她的母亲，她古悠婉可以受罚，可以不被喜欢，因为她根本不在意这个所谓的奶奶的喜欢，她有父亲的宠爱就足够了，有父亲，奶奶就不敢把她怎么样，老太君纵然是父亲的母亲，但是到底有老来从子的规矩，她是不敢擅自做主惩罚她的。

如果古悠然知晓古悠婉心中的想法，便会笑起来。的确，三从之中的确有老来从子的说法，可这个老来从子也得分人，且孝字大于天，从子也总不会压到孝道头上，且这老太君又不是一般人，严格算起她也是半个皇家人，老太君算起来还是今上的姑母，自然比起古博之要重要许多。

陆氏一直压着古悠婉，不让她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她是不敢让古悠婉惹到古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