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墨老爷子会如何设想？”

“堂堂墨氏集团的墨大总裁，居然会用如此卑劣下流的手段，逼迫一个弱女子就范，若是传出去，可以说是墨家家规奇葩，这令墨家颜面何存？”

蒋初一字一句，调理极为清晰明朗，显然是认真思考之后，才一一说出口的。

她广袤如星空的双眸闪烁着细碎钻石一般的光点，看起来尤为精明和冷漠，似乎又回到了之前那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蒋大总裁。

蒋初这番模样，是墨奕沉既欣赏，又痛恨的模样。

他恨不地挫挫她的锐气，但同时又被蒋初这样的果然坚毅所吸引，成为了一个极为矛盾的个体。

“墨大总裁？”

见墨奕沉迟迟没有说话，蒋初唤了声他的名字，把他从漫天的遐想里拉了回来。

“夫人的一席话，真是针针见血啊！”墨奕沉的语气有些意味声长，“我只是好久没见到夫人这样，稍微有些不习惯。”

“别叫我夫人！”蒋初声音有些严厉，“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你现在就把公寓的钥匙还给我，然后我们从此分道扬镳，两不相见！”

墨奕沉突然轻笑了一声，“夫人，若是按照法律，你我之间还没有签署离婚协议书，所以目前还是合法夫妻，是受法律所保护的。”

“没错，我今天也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蒋初拿过自己的随身皮包，在里面翻找了片刻，拿出一份文件夹，放在了茶几上，昂起头，语气没有丝毫的迟疑：“这是一份离婚协议书，我已经在上面签字了，今天带给你，你也签上，我们就再无瓜葛了。”

真正意义上的再无瓜葛，虽然时隔整整五年，但墨奕沉的影子从来没有在蒋初的脑海里淹没过去，他总是会出现在一些夜深人静的时候，或是疲惫，或者欣喜，令蒋初心生牵挂，不能自已。

但如果真的不做个了断……

蒋初深吸一口气，回国以后的种种，让她心里冰封的部分依然有些微微融化，所以，如果不尽快做决定，快刀斩乱麻，自己和墨奕沉的羁绊必定还会继续纠缠，她也会越来越下不了决心。

既然是两个如此不合适的人，碰在一起就只会相互竖立起尖锐的刺，那么不如就此了结情缘吧。

“噗……”

墨奕沉从鼻子里发出了冷冷的哼声，他有些玩味地看着蒋初，左眉上的刀疤让他整个人此刻显得鬼魅无比。

“我亲爱的夫人，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愿意在这份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又把公寓的钥匙还给你呢？”

“我的手上可是有大批的筹码，但是你看看你自己，你手上，又有什么像样的牌呢？”

墨奕沉漆黑的眼底闪烁着光亮，客厅顶部昂贵的水晶吊灯把他的面部轮廓勾勒得深邃而迷人，宛如一幅完美的雕塑。

窗外的雨还没有停止的迹象，如同这无边无尽的夜色一般，缓慢而悠长，往四面八方无休止地蔓延，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

大概是天空被突然戳破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导致水汩汩地倾泻流出，落入无尽的人间，在冰凉的大地上铺散开来。

大雨无情，即使是撑伞的人，也能感受到落在伞面上噼里啪啦如米粒如大豆一般的声响。

同样是倾盆的大雨中，左尚飞为顾小西撑着伞，但却冥想感受到怀里的顾小西微微颤抖了一下。

顾莫北扔下了最后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墨箐箐似乎想要说什么调解之类的话，但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低着头，随着顾莫北一起往顾家别墅的大门走去。

只剩下左尚飞和顾小西，在大雨里安静地僵持着，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左尚飞偷偷瞄了一眼顾小西，发现她看着顾莫北远去的方向，眼睛有些后悔也有些愤怒，不由得心尖一疼，微微叹了口气。

“小西，我送你回家吧。”他低下头，声音尽量放的更加温柔，似乎害怕又说出什么话来刺激到了顾小西。

“回家？”顾小西抬起头，看了左尚飞一眼，她的双眸里是左尚飞不曾见过的情绪，顾小西冷冷地哼了一声：“那还是我的家么？那个地方，马上就要成为墨箐箐那个女人的家了！”

大雨几乎要把顾小西的话语完全淹没掉，但左尚飞离得非常近，还是能清清楚楚地听到顾小西声音里的颤抖。

那份颤抖，来自灵魂深处，就在这样无休止的雨夜里，给顾小西烙下了永恒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