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心满意足的花拾音
毒辣的日头落下去,晒了一天,难得的吹起了微风,凉丝丝的,熨帖的人直要呻吟,实在是热了太久,金乌不体贴人意,热辣的晒了一整天,不管你受不受得住。
拓跋垣在城门口等着,一直到太阳落下去,薄薄的一层日暮虚拢在脸上,眉头深深的皱着,到现在也没有看见花拾音的身影,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里面出了什么事情,拓跋垣越是想越是觉得烦躁,心里头将花拾音翻来覆去的想一遍,想完了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样了。
人流不绝如缕,始终是没有他等的那一个,那样漂亮的一张脸别人没有,也没有她脸上那种灵动的神气和自信,越是这样想着,拓跋垣不禁觉得花拾音是那样的优秀好看,越是等不到她,他就越是着急。
一开始反对她去花楼里也是想着这些,只是她有自己的意愿,拓跋垣看着天色,脑海里闪过花拾音那张宜嗔宜喜的脸,玉白的面皮,小巧又精致,一双乌黑的眸子里蕴含着澄城和复杂,薄薄的唇瓣,小小的,樱桃似的,小小的下巴也是,玉白的。
那些个游手好闲的人有多,拓跋垣觉得所有人都在觊觎花拾音的美色,他简直不能够想象,那些个游手好闲的登徒子看向花拾音的眼神,是不是淫邪的,花拾音那样的纤弱,简直不能想象下去了。
记得前一段时间村口的王大娘,嫡亲的外甥女贪玩,偷偷溜出家里去,也不告诉老子娘,就连哥哥嫂嫂也瞒着,一个人偷偷的跑到城里,想要看一看上元节的热闹,结果呢,那样小的一个小姑娘,清清秀秀的,第二天却是被人在巷子口里发现的,萎靡的昏迷着,身上也是不着寸缕,玉白的身子上青红紫的印记,让人看的红了眼。
还是一个小小的姑娘,一夜之间肮脏的巷子里成了女孩,花骨朵撑不起这样的绽放,听说回家就投了河,救上来的时候面皮都涨了,在后山里随便的堆了一个小坟包,不是好死的,没有许人家的闺女碰上这样的事,连碑都不能够立,只能当个无名氏,一培土埋下去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王大娘在村口逢人便说,一说就要掉眼泪,多么好的孩子,去岁还给我描花样子,甜腻腻的叫我姨妈,安安静静的,就这么去了,掉过眼泪就要捶胸顿足,咬牙切齿的开骂,哪里来的黑心黑肺的烂货,破了姑娘的身子,一辈子不得子孙有始无终,不得好死。
她的声音愤慨,听热闹的人也跟着掉俩滴心酸的眼泪,和着王大娘捶胸顿足咬牙切齿的骂声骂上俩句,不过是看成一个笑话,听得长了也就不耐烦了,等到王大娘再提这件事情,她们就冷着眼道“谁知道是不是与人私通呢?”
好人家的姑娘,平白的丢掉了性命,在她们嘴里却被污糟的不成样子,渐渐的王大娘也不在提了,渐渐的王大娘就把这件事情忘了,既没有捶胸顿足,也没有咬牙切齿,也不提那个好孩子甜腻腻的叫她姨妈,给她描花样子,人们把那个安安静静的姑娘忘了。
嚼吧太久的东西,吐了出来就没有在提的欲望,王大娘的外甥女坟前的古包大概长了一层又一层的荒草,连墓碑都没有的人,死了也就是真的死了,谁记得她呢,或许老子娘,哥哥嫂嫂也不去扫墓。
拓跋垣之所以对这件事情有着不浅的映像,终归结底还是因为花拾音在路过王大娘她们碎嘴子的时候的叹息,她当时的神情怅惘,一个连墓碑都没有的人,谁会记得她呢,终归不是好死,来年坟头上的荒草都能寸长,齐了腰。
后来拓跋垣无意中听人说起,王大娘外甥女的坟头,荒草成了精,直起到了人的腰。
人们提起她的口气呢,也不过是那个上元节跟人私通,没有跑掉,回家丢了面子,被哥嫂和老子娘逼着投了湖的,不安分的。
反正说法千奇百怪,不止编排她,还要编排她的爷娘,哥嫂也捎带上,一家子没有一个好人,在她们嘴里污糟的不成人形,畜生都比他们有情意。
他想起那个午后花拾音怅惘的神情,心里头像是什么敲了一下,密密麻麻的泛起疼痛来。
不能在想下去了,越是放飞思绪,心里头的恐慌就越是叠增,他都找不到宽慰自己的理由。
默了一默,慢慢定下了心,拓跋垣觉定还是要去城里面看一看,找一找她,不看见她总是觉得不放心。
一路沿着花街柳巷走去,人群不绝如缕,全部是去花楼里找窑姐儿们寻欢作乐的浪荡登徒子,脸上一味是酒色,轻浮浮现在他们的面皮上,拓跋垣简直看的恶心,不知道花拾音在哪里,他越发的着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