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下去让人细查周园的同性人脉。
秦非非怡然地坐在了周园对面,笑得狡黠又精明:“周律,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肯说实话吗?你应该知道小穆总的办事效率,我想不出今天,你的心上人就藏不住咯。小穆总这个人啊脾气差得很,你刚刚还那么挑衅他,万一他不高兴了把你的小男朋友给暴打一顿,找谁说理去。”
周园唇齿紧闭,一声不吭。可是他面部紧绷的线条已经透露了他此刻的紧张,偏偏进来的时候所有电子设备都被收了,他没有任何留下证据的可能。
也就是说,即使后面他们真的找到人,对那人做点什么,他都不可能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反击。
但周园不想这么快就认输,这场厮杀里,一早就有人定了规则,他既然参与其中,一旦打破规则就会付出难以估计的代价。
这间高级的办公室里,供应着五星级酒店水准的点心和茶水,除了不能离开,其他皆是待客之道。
周园不时看一眼墙上的摆钟,每一秒都是煎熬。
穆霆之终于重新进来了,他印了一小沓资料拿过来递给陆夜川跟秦非非,这些都是按照亲密关系跟他接触的男性。
秦非非翻到第三页纸的时候,一下子愣住了。
陆夜川本来想接着往后翻,但秦非非死死地摁住了那张纸,他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满眼的恐惧,和震怒。
“怎么了?”陆夜川刚问完,秦非非就小腿一软,跌在了他的怀里。
“穆霆之,就是这个人,一定是这个人。”
周园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听到这话,可是纸上是谁他完全看不到,不由十分焦急,额头都沁出了一层薄汗。
穆霆之原本还想问秦非非为什么这么笃定,但陆夜川发觉她的异常,知道这其中肯定极为不寻常,就朝着穆霆之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去找人。
“你们找的是谁?”眼看着穆霆之要走,周园忍不住问。
“你猜。”穆霆之冷漠地扯了下嘴角,把那张纸在他面前极快地晃了一下,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闪过,下一秒已被拿走了。
周园有人看着,眼下跑不了,陆夜川看到秦非非的模样越发担忧,把她拉到了隔间的卧室里问道:“到底怎么了,你刚刚看到那个人,突然就很害怕,是你认识的人?”
她复杂地看了陆夜川一眼,不知如何开口解释。
那个男人,叫齐砚,是一个医生……她以前见过一次,唯一的一次已经可以永远铭记了,因为前世濒死之际,余舒宛叫了几个人进来取出她的肾脏,为首的那人就是这个医生。
虽然当时,那几个人都戴了口罩,可是她死死地盯着他,仿佛把他的眉眼钉在了血肉里,他的眼睛差不多三眼皮,看起来非常深邃,狭长又妩媚,右眼下方有一颗小小的泪痣,若不是手里拿着刀,恐怕会误以为那是一双极其深情的眼睛。
她甚至能想象到他口罩之下的整张脸的模样,就是齐砚现在的样子。
她怎么可能忘记那天的痛苦呢?没有任何麻醉药物的情况下,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体里的器官被摘除。
秦非非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身子都在发抖。
“非非。”陆夜川有些急的叫着她。
她伸出手紧紧地搂住陆夜川的腰,把整张脸埋进他的胸膛里,狠狠地汲取他身上清新的味道。
即时隔着一层衣料,他的体温还是这样真切,还有他胸口的心跳声,砰通砰通的,反复提醒着她一切都是真实温暖的。
大概是怕秦非非再受什么刺激,陆夜川也不再问了,反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抚。
秦非非终于平静了下来,慢慢抬起头,一双湿漉漉地眼睛看着陆夜川。
这才是她今世的爱人,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她从噩梦里惊醒过来,掉入了绮丽繁华的新的人间,不用再怕了。
对上陆夜川难得关切的目光,秦非非踮起脚吻上他的嘴唇,这个吻来得热切急促,胜过他们之前的任何一个亲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摸了摸发烫的脸颊说:“我以前做过一个噩梦,梦到过那个人……就是那个医生,他在梦里杀了我,将我分尸丢弃,我很害怕,我是一个比较迷信的人,所以,这一定是老天给我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