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也这般谨慎守礼,不敢僭越半分礼制,王孝杰端的是谨小慎微啊!
下一刻,他们登堂入室,步入了“灵堂”之中。
和外面一样,灵堂中的陈设也完全是按葬礼来布置的,灵座所需的床、几、案、屏、帐一应俱全。
此时孝子王无择正跪坐灵前。见到郭烨等人,王无择站起身来,示意他们跟着他来。
只见灵前牌位后,设有一座屏风。屏风后摆放的是“王孝杰”的棺椁。
棺椁后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门,出了小门来到一间廊庑,便见到了正襟危坐的王孝杰,还有他的心腹爱将冯永年。
将郭烨他们领至父亲跟前,王无择默默退出,去灵前继续扮演他的孝子贤孙。
王孝杰一看到郭烨等人走进来,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问道:“纪不良尉,郭副尉,尔等见我这王家丧礼,办得可算像样?”
他们这么一说,反倒让纪青璇和郭烨他们有些不好意思了,纪青璇拱手道:“实在是出于无奈,才会想到这诈死之法,让大将军受委屈了。”
郭烨也是附和道:“是啊,这漏网的契丹杀手一直藏于暗处虎视眈眈,觊觎大将军,若不将这几颗毒牙拔除,我等心忧大将军之安危,怕是夜不能寐啊!”
“哈哈哈,慢说你们夜不能寐,便是本将军也寝食难安呐!诸位,莫要挂心上,本将枪林箭雨中摸爬滚打数十载,长年戍边,马革裹尸是早晚之事,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更何况一个诈死呼?”倒是王孝杰自己看得开,豪气干云地说道。
一旁冯永年示意郭烨她们先坐下,然后笑道:“你们没来之时,大将军还说此番王家设灵堂,让亲朋吊唁先行吊唁一番,将来若是战死沙场,为国尽忠,也不亏了。活着见着这份殊荣,总比死了看不见强,是吧,大将军?”
王孝杰笑着点头道:“哈哈哈,没错!”
这番话说得在场这些不良司的年轻人们无不容忍,对王孝杰无不肃然起敬,打小在宰相府里向往着军旅戍边的李二宝,更是激动地挑起来,竖起拇指叹道:“大将军真豪杰也,俺二宝打小就佩服你这种军中大英雄!”
王孝杰这两天对不良司这几个年轻人的底细也了解了一一些,见李二宝这虎头虎脑样,也是心生喜欢,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小子是李相家的嫡孙,早些年就听你祖父提过你想从军之夙愿,可惜啊,若不是你祖父遭人陷害,被贬至南滨县尉,如今恐怕你早就在军中效力了!”
任谁都知道,李昭德在被贬之前没将李二宝送进军中,而是送进不良司里,就是想将孙子托庇于此处,免得遭了来俊臣等丽竞门之构陷残害。
“咳咳咳,大将军,今日不提这些事了,还是言归正传吧。”冯永年提醒了一下,他知道大将军素来不掺合朝堂之上派系之争,莫要一个激动,把李二宝弄进军中来效力,到时候保不住丽竞门的残害不说,还平白得罪了来俊臣和万国俊,这可不是大将军一向谨小慎微不惹政敌的风格。
“对,冯中郎将提醒的是,今日还是以契丹杀手为重!”
王孝杰知道冯永年是提醒自己,岔开了话题,对郭烨和纪青璇他们略微拱拱手,客气道:“今日我府中嘈杂,人来人往,怕是护院刀手也有疏忽不周的地方,擒拿刺客一事,还望诸位鼎力相助。”
“此事我不良司分内之事,大将军言重了。”
纪青璇一拱手,随后朝着郭烨使了个眼色。
郭烨会意,踏前一步,躬身问道,“大将军,不知府上布置得如何了?”
诈死一策本就是他想出来的,自然由他来跟王孝杰交涉最为合适。
王孝杰闻言傲然一笑:“管教他们有来无回!不过你也派几个人去府中转转,看我这府中布置的到底如何?”
“行,那就恕我等唐突了!”
郭烨丝毫不敢大意,向王孝杰告了一声罪,便拜托自己这组的徐问清等人去府中一探究竟。
半柱香的功夫,徐问清等人便回来了。
纪青璇问府中布防的如何?
徐问青回道:“整座府邸外松内紧,看似人心惶惶,其实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后门的排水渠处还刻意遣人悄悄倾倒血水,估摸是想着故布大将军重伤诈死的疑云,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端的上乘!”
郭烨朝着李二宝和张小萝挥了挥手,“二宝、小萝,你们先去后院蹲守,契丹死士的目标是大将军,所以作为就寝处的后院必然是重中之重!”
无关紧要的地方,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