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因为黑衣人撤退得及时,并没有留下很多尸体给他们检点。反倒是万年县衙的衙役们,由于武艺不及苗雄所部的缘故,被当做软柿子重创了一波,死伤者甚重,就比如郭烨熟悉的陈三狗。
他站在高高的囚车上,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被白布覆上,面无表情,只眼底流露出一抹兔死狐悲的神色来。
曾经同衙为吏那么久,要说他跟这些衙役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心里也很清楚,从他们选择明哲保身的那一刻起,双方就不再是兄弟了。
“趋炎附势,人之常情罢了。”他喃喃自语,宽慰自己,但心中总归觉得有股酸楚挥之不去。
这一次,却是连挥鞭子的人都没有了啊……
在他的叹息声中,押运囚车的队伍,再次“轧轧”地启程了。
而那些黑衣人也不知是不是在上一波的袭击中被打痛了,又或者意识到有裴旻这个高手配合的丽竞门精锐,不是自己等人的兵力可以吃下的。接下来的十天路途,尽管苗雄把戒备提到了最高,就餐必分批护卫,宿营也必在驿站,但偏偏这些家伙硬是克制住了自己,一次都没有再出现。
“我不认为他们会这样轻易放弃。”
夜宿驿馆的几个时辰,是郭烨他们和乔装的徐问清等人唯一可以交流的机会,尽管在囚笼中曝晒了一天,但此刻的郭烨看起来居然还是神采奕奕的,面对众人的注视,他笃定地分析道,“虽然还不知道对手究竟是什么来历,但从他们的种种作为来看,有异心是肯定的了。对这样一支有志于颠覆大周的势力而言,与其单纯让我落在丽竞门手中,成为来俊臣打击不良司和其他政敌的工具,显然不如让双方两败俱伤,令整个朝堂彻底乱成一团更有价值。”
“所以你觉得他们一定还会再出手?”徐问清道。
“不错!我估摸着他们也是没想到苗兄会横插一杠子,故而才所迟疑。若是按照原先押送之人的战力,怕是郭某此刻已经落入他们的手中了。”
“何止是没有战力!他们压根就没有抵抗好吗?”裴旻愤愤地插嘴道。
“没有抵抗?”郭烨却是被裴旻的话给惊到了,他原以为只是押送之人力有不逮,可若是如裴旻所言,那问题就大了,要知这些人可都是苗雄安排的。
显然苗雄此刻也听出了些苗头,不待郭烨说话,他就先问道:“裴老弟可确定?”
“自然确定!”
裴旻依旧保持这他那抱剑的姿势,道,“起先那些强弓袭来之时,他们倒是有抵挡过一阵。后来待到黑衣人杀将过来,他们与那些个黑衣人的搏杀动作就有些敷衍了。”
郭烨闻言,看向苗雄,也不说话。他倒不是怀疑苗雄,只是这事太过蹊跷。
“这些人中确有几人是自洛阳那边来的,但我也有查过这几人的底细,确认无妨,这才同意他们押送。没想到……”
苗雄面有愧色地道,“差点就害了郭贤弟你啊!是苗某思虑不周!郭贤弟莫怪!”
“哎!苗兄,你若是这样说,那就见外了。今日若非你及时赶到,郭某命已休矣,如何还能坐在这里!”郭烨诚恳地道,“只是……此事,苗兄你待如何处置?”
“郭贤弟的意思,苗某明白。你那日问我,丽竞门中人可有参与狐女一案,此刻便是苗某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了。不过我虽已离了丽竞门的司卫部,但依旧有职责将此事一查到底。”
郭烨点了点头,丽竞门的司卫部干的是防范敌国间谍的事,也算是苗雄的老行当,自然难不倒他。大家便将此事放在一旁,重新回到了黑衣人截杀的话题上。
众人将一张画满驿站路线的堪舆图铺陈在案几上,分析了许久,最终还是郭烨指着一处道:“而且若是郭某所料不差,他们下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出手的地方,应该在……这里!”
“啊?”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位置看了一眼,随即大吃一惊,因为郭烨指的不是旁的地方,正是洛阳最繁华的……定鼎门!
“怎么会是这里?这可是洛阳最繁华、戒备最森严的城门啊!郭副尉你不会猜错吧?”
“郭某又不是真成了他们的主子,自是不敢打包票,不过六七成的把握还是有的。”
郭烨笑着打趣了一下,又道,“而且郭某敢断言,下一次再来劫囚的必是死士,事情成败已经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他们就是来送死的,一个都不会回去!”
苗雄蹙眉问道:“理由呢?”
“郭某沦为阶下囚的消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