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他与她聊公事,孟宛清也认认真真的答,“还行,同僚大多腹有才华,跟他们共事获益良多,每日办职的氛围也蛮好,经常能读到世面上见不到的孤本古籍。”
一提到读书她眸光便不自觉的明亮,熠熠生辉。
赵景行缓下步伐,闲庭信步般跟她漫步在甬道里,或闲聊,或沉默,杏花影里一双人影不紧不慢不疾不徐的随行着。
话到最后,孟宛清心里仍是惦记着那件事,哪怕知道说了他不喜,她还是要说,“四叔,奉恩侯的事……”
听到这句话,赵景行脚下步伐未停,语气几分淡,“你是以哪种身份在跟我说话。”
她……孟宛清面色有些挂不住般的尬,施施然将药浴包紧攥在手,“我……”
“若是以朝臣的身份,你不够资格。”他语气闲叙般,没有端架子也没有以往日的平易,只是以客观的态度来讲这件事,“若以晚辈的身份,我曾与你说过你我之间不谈朝事。”
讲到这,他驻足望她,眉眼深致。
她羞愧的面颊火辣辣的,药浴包都被她给攥破了,漏出几样譬如菖蒲、桃花之类的。
他视线在那些物什上一瞥而过,最后停在她面上,停了足足有小片刻那么久才淡声道,“好意我收下了,东西,你自己留着用罢。”
说完,朝着高耸轩阔的门楼走了进去,两扇朱色大门眨眼阖上,静若死寂。
有几个太监面上带着好奇跟探究看了她几眼,又无声经过。
孟宛清木站在那儿,攥着药浴包的手指动了动,人仍是杵着似乎陷入某种深久的思绪中。
不远处的楼阁上,飞霞流丹。
隐藏在树影里的人若不细看,怕是瞧不出来。
“摄政王对孟大人似乎跟对旁人有所不同。”八宝与沈如锡一块儿凭栏而立,将方才那幕看进眼里。
沈如锡听了他的话,不响。
“不告诉她,是对的。”八宝若有所思的感慨道,“有些时候,知道的越少,反而对她越好,何况此事牵扯的人太多了,连长公主也在里面,她若知道,反而不好。”
只是,这位大人说话行事从来近乎淡薄无情,便是好意,怕是有的人也不领这个情。
沈如锡望着伫立在原地的那个身影,吩咐下去,“八宝,下去送她一程。”
八宝会意。
“若可以,将她手中那个药浴包拿来。”
那东西,对他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