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的甬道上,叶纷纷纷,每年的这个时候御花园的枫叶总是开的极盛极美,层林尽染,枫叶流丹。
孟宛清遇刺过后,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官袍穿在身上空空荡荡,行走间,气力虚浮,总叫人担心她会不会随时昏倒过去。
听到宫女善意的话后,她虚弱笑笑,“不必,我可以。”
孟大人便是病中也带着一种孱弱的清秀,颇有些弱不禁风的意思,叫人心生怜惜。
宫女们又想到她身上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不由同情。
整个大京朝谁不知道宋大人被斩首一事,谁又不知道,宋大人便是孟大人的舅舅。
她何尝不知那些人眼里的怜跟悯是在表达什么,不过视而不见罢了,她独身走在朱红的甬道,看着没有边际的尽头,尽管步伐走的快些胸口便疼,便喘,可她脚下的步子却是一步比一步更稳,一步比一步更坚定。
“前面貌似是孟大人。”
“就是那个替太子殿下挡了一剑的那位孟大人?”
赵景行坐在马车,一路听着那些耳语还有车轮碾压过青石板砖时的轱辘声,同时,还有她时不时压抑的一二声咳嗽。
她病情尚未恢复,咳出的声音断断续续又带着几分病态缠绵之意。
她大约,没看见他吧。
当他马车经过的时候……他亦没有停下来。
“见过大人。”她却是侧过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举止有仪。
随行的侍卫一律向她侧目,片刻又收回。
赵景行垂首看了眼手中玉牌,正面和背面均为阴刻填金道教符咒,上、下、左、右四侧面为星座图,亦阴刻填金。
若有一日,她知道害死宋贤的人正是她之前拼死救下的那位。
罢了,还是不要知道吧……
有些事终究残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