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路后,他轻轻问了声,目光也定定停留在她身上。
孟宛清随口道,“恩,好多了。”
“我这儿有药。”说着他伸手,手中不知何时有个玉瓶,在她想婉拒的时候定定道,“这是祛疤的,宫里的妃子若受了什么伤怕留疤都是用这个。”
玉痕膏。
孟宛清也听说过,此物昂贵得很,且宫外遍寻不得。
她便是活的再糙到底是个女子,心内不过短暂挣扎了下便伸手接过了。
谁知她伸手去接的那刻他却握住了她的,紧紧的。
孟宛清诧然朝他看了一眼,只对上他深如漩涡般的眼眸,哪有往日的温静,有的,只是无尽不言而喻的深意。
她一时惊住。
甬道两侧陆陆续续有宫女和太监经过,路过她俩身边时都会特意停下行礼,“见过殿下,见过孟大人。”
他嘴里应着,握住她的手却始终不肯松开。
她尝试挣了几次都没能挣开,一时,面红耳赤,又是不好意思,又是一种明知又想逃避的不明情愫。
“走吧,我送你。”他到底软声道,只是握在她手中的手却没松开。
两人衣衫宽大又兼披着斗篷,便是握着手在外人眼里也瞧不见,只当是挨在一块儿走。
路上,她神情异怪,沉默不语,而他握着她的手从最初的紧攥慢慢放松了些,似乎,他自己也很紧张。
神奇的是那个玉瓶明明在他手中却不知所踪……倒方便他将她手骗过去……十指紧扣。
“殿下。”走了一阵后,她耳朵尖都红透了,却不是冻红,而是另一种意味的红,“能,松手么。”
他笑意温浅,手却不松,“不能。”
这……
她耳根子更红了,只得躲逃不及的低下头,却不知,最是一低头的温柔,胜过凉风的娇羞。
他望着她的目光更炙热。
两人一路牵手,走过好三条甬道,路过五扇门,行经一处花园七座殿宇,原来,她心里竟记的这么清楚。
“那就,送到这儿吧。”沈如锡终于停下。
孟宛清亦松了口气。
“大人,你在看什么?”不远处的保和殿外,楼阶深深,一色的汉白玉堆砌所造。
赵景行听到身侧有人喊他,他的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发丝也飞舞起,遮了几许眼眸,却遮不住他看见她们藏在袖袍下十指紧扣的手。
他淡淡撤回眼神,神色自若就像无事发生那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