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公,你去找元老板吗?”
“你怎么知道?”
“唉,我打电话问了贝贝,喂,你还是别去了,我听说那个是大老板,以前是混黑社会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太危险了,你别去吧,再说那个人是不是你爸爸还两说呢。”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妈都承认了,还能有错?难道你要我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被人弄死不管?”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不要去找人家,你可以给他打电话呀,你们不是见过面了,你跟他说说啊,劝他别做非法的事情啊……”
“你怎么知道我和他见过了?我跟你说过?”
“……说过啊。”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我说过?”
“唉,你记性真的不好,你忘记了吧,是你说你去见陈思和么,又见了个什么老板的。”
“是吗?……唉,反正这件事横竖我都必须要管了,正常人没有看着自己的父母送死不管的,就算死,也是我死,不能让老人送死吧?”
“啊呀呀……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呢,我们儿子呢?你光知道孝顺了,你不管我们娘儿俩啊?”
“唉,你这说的,难道我这就是去送死的吗?唉,不说了,我手机又来电话了,拜拜。”
说着郭睿挂了电话,看到有个妹妹的未接来电,马上拨回去。
“喂?搞什么鬼?”
“哥,妈是不是去找你了?”
“没有啊,妈不在我这。”
“是吗?怎么回事,我找不到她的人,之前你们说的什么撞车什么的,怎么回事啊,妈到底去哪了?”
“你不是也在场吗?没懂啊?”
“我只知道你们一会儿说撞车了,不是对方先打我们老爸,然后打死了老爸,妈妈才点火的吗?这双方都有错啊,为什么还要互相报仇?他们也不对啊。”
“是不对,但是问题是人家的女儿死了,我们爸妈都活着。人家又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人家就是欺负你,人家家里死了人,你没死人,那还会放过你?”
“唉,我不想跟你说这么多,他们过去的事情我不想管,但是老妈不见了,我打电话她也不接,不知道是不是去找她老公去了,如果有那个人,我也不会认的,随便他的死活,我郭贝贝这辈子就是没爹的人。”
郭睿听了这话也不觉得奇怪,妹妹很早就辍学赚钱,替补家用,都是因为母亲做工人也赚不到多少钱,牺牲了妹妹贴补他这个哥哥,他们把这一切都视为命运,然而这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冒出来的所谓的父亲,对于郭贝贝来说只是个荒诞的笑话。
十七岁的她第一次被人灌醉了QJ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人生已经无法逆转,一切都毁了,现在回想起来她无法责怪父母没有保护和管教,但后悔也早已来不及,时而觉得羞耻时而觉得无所谓,人生之美早已消失在被剥夺女人身的那个夜晚,那个屈辱,那个无可控诉的委屈,她甚至再也找不到那个所谓的结拜哥哥,一开始就被男人玩弄,看着十七岁的朋友们念书学校,只觉奢侈,上学是什么感觉呢,做操是什么感觉?开运动会那么多人在一起又是什么感觉?背着书包走在回家的乡间小路上是多幸福的时刻,她却一直是个慌姑娘,一个早就没念书的尘世女子,她羡慕那些书生气的高贵女人,即使最后她攀上高枝成为大官的情人,也无法抹去自己厌弃自己,厌弃又嫉妒高贵,厌弃这个瞧不起她的社会的一种自命不凡的小三情绪。
自己都是个老姑娘了,父亲才悄然出现,有什么用?要这样的爹有个什么卵用?
她见哥哥没说话,又说:“我知道你不会放着他们不管,你学了仁义道德,我是个没读书的,你只管去救他,我只有恨,没有救的。”说着,语气也哽咽起来。
“贝贝啊,不管怎么说他生了我们,他可以无情无义,但我们不可以这样,他可以不负责任,我不可以,我是我,他是他,我做我该做的,刚才你说老妈不见了,我已经联系上了,你不要担心,天塌下来还有你哥哥顶着,挂了啊!”说着他挂了,他也听到了妹妹的哭声。
一辈子也没受什么照顾,倒是最后来个大麻烦给他们这对兄妹,该哭,命苦。
他原本给元老板打了个电话,但是没人接,他只好一次一次地打,最后不知道多少个的时候,终于通了。
他卡在一个十字路口,他在去龙井湖房地产公司的路上,去了一半,他才意识到,可能不是这个地方呢?
“喂?郭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