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周昌打造一块国赐的金匾吧。周昌者,极心无二虑,尽公不顾私,当为我汉国之国士也。金匾上就赐,汉之国士。”
廷尉退出去之后,刘盈低沉着头半天,才开口说道:“母后,圣人云,治国当以仁。如意和戚夫人都已经去了,周昌也为此而自缢了,您就不要再……”
“众人面前我叫你皇上,现在只有咱们母子二人,我叫你盈儿。”吕雉看着刘盈说道:“你也快加冠成人了,也不再是小孩子了。母后告诉你,治国固然以仁,但政治手段是不能软的。”吕雉看着刘盈的双眼说道:“你父亲,可以称的上是一代圣君了吧?他为什么要杀掉那么多曾经追随他的老部下?韩信,彭越,陈豨,英布,卢绾,连樊哙也差点一死。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母后……韩信和彭越,不是您……”
“没错。”吕雉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在世人眼中,在史官笔下,韩信和彭越都是我一手做的。可是盈儿,这也正是你父亲的高明之处。当年如果没有你父亲的示意,你母亲我怎敢杀掉韩信啊。”说着,吕雉长叹一声说道:“你现在应当明白,我为什么要对你的兄弟们下手了吧。”
“可是母亲,这……”
“好了。”吕雉摆了摆手:“你明日下诏,将刘如意的尸身也葬在长陵吧。夜已经这么深了,盈儿你先回去吧。娘累了,要休息了。”
刘盈无奈,只好起身退了出去。当宫中只剩下吕雉一人的时候,她扬起头默默的叹道:“唉,周昌啊,你真是让哀家又敬佩又厌恶啊。”突然,小腿又是一阵疼痛,吕雉不由惨叫了一声,她忍着疼痛,紧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刘如意已经去了。下一个,就是齐王刘肥了。”
深夜,齐国,临淄。
刘肥在白天的时候就已经接到了吕后的诏书,吕后寿诞将至,发诏邀所有皇子入京贺寿。不知道为什么,当刘肥看到这件诏书后,脑海中就突然浮现出刘如意的身影。刘如意一入长安就再也没有出来,吕后给出的消息是刘如意在京时突然暴病而亡。很显然,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暴病而亡是不足以骗住所有的皇子们的。刘如意从小就身体康健,怎么可能一到京师就暴病而亡了呢?现在吕雉又借寿诞为名,邀所有的皇子入京贺寿,这岂不是将除掉刘如意的方法又再用了一遍么?想到这,刘肥不由望着眼前这份诏书,细细思索起来。
夜已经深了,可刘肥仍在桌案前将这份诏书翻来复去看了多遍,没看一遍,自己就多一份忧虑。这时,只见家院走进来说道:“大王,内史公孙狐到了。”
刘肥抬起头说道:“快让他进来。”
家院答应一声,退了出去。不一会,家院领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走进来。刘肥忙站起身拱手说道:“夜都这么深了,寡人搅扰了先生的好梦啊。”
公孙狐忙拱手道:“不敢不敢。”
刘肥看着一旁的家院说道:“你退下去吧。”家院答应一声,慢慢退了出去。刘肥对公孙狐作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先生请坐。”
待公孙狐坐下后,刘肥将吕后的那份诏书递了过去说道:“先生你来看看这个。”
公孙狐接过,一边看着一边听刘肥说道:“京中如今固然险恶,但寡人若是不去,只怕将来会授人口实。寡人左右为难,这才想问策于先生啊。”
公孙狐看罢诏书,抬起头说道:“以大王之意,该当如何?”
“寡人反复思索,觉得还是要去一趟。”
“为何?难道大王不怕重蹈赵王的覆辙?”
刘肥看着公孙狐说道:“三弟与我不同。高皇帝在时,多次想要改立如意为太子。况且其母戚夫人依仗高皇帝的宠爱,处处与皇后作对。如今命丧于此,也是固然啊。”
“那大王和赵王又有哪里不同?”
“我不一样啊。”刘肥忙说道:“我的母亲身份低微,高皇帝从小就没想过要立我为太子。更何况我自任齐王以来,一直是听命于中央的。因此,寡人觉得,这次应当进京。若我敢去,则说明我的确忠心无二,太后就更不会对我下手。若是我不去的话,势必会授人口实,到时就怎么也解释不清了。”
公孙狐点了点头说道:“大王所言有理。”说罢,公孙狐又缓缓摇了摇头道:“可仍有一点大王没有想到。太后之所以要杀掉赵王,是为泄私恨,但同样也是为了稳固新君的帝位。”说着,公孙狐站了起来继续说道:“甚至臣敢说,在太后心中,稳固新君帝位要比泄一己之私恨更重要!”
刘肥眉头紧锁,慌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