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凭借手中的令牌一路无阻,刚进入到院中,便听见屋中有传来刘恭的喊叫声,那声音好似在哭又像是在笑:“朕是皇帝,朕是天子!你们这群大胆狂徒竟敢囚禁于我,高皇帝和先帝的在天之灵决不会放过尔等的!堂哥,章大哥你在哪里啊,不是约定好踢案为号,你便助我夺回这天子的大权,一举剿灭外戚的么?堂哥,莫非你忘了你我初见之时先帝便让咱们以兄弟相称吗?”
两名内侍手托食盘站在院中,听到屋内的刘恭又哭嚷起来道:“奶奶你在哪,母后你在哪啊,恭儿饿了,奶奶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我以后再也不敢造次了,我再也不管什么王美人李美人的事了,让我回家吧,我要回家啊。”喊了一句又一句,声音却是越来越小,最后竟没有了声音,想必是又累又饿,沉沉睡去了。
两名内侍互相对视了一眼,便迈步上前推门而入,只见刘恭衣衫不整,蓬头垢面倒在屋子中,似乎已经沉沉睡去,只听他口中还在喃喃的说着:“吕后,你杀我母亲,夺我君权,我一定要杀了你。”
两名内侍将食盘放在屋中的桌子上,这一动作一下惊醒了正在睡梦中的刘恭,他霎时被惊醒,急忙翻身坐起:“你们俩是谁,是来接我回宫的吗?”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轻声互相说了几句话,便随即打开了手中的食盒,拿出来茶壶,饭食摆在刘恭面前,并无多余动作,这反而一下刺激了刘恭的神经,他不禁又想起了那日随刘章一起看的杀母夺子的那出戏。难道今日也吕后也要将自己鸩杀了么!
“大胆!朕是皇帝,是天子,你们怎敢……”
一名内侍忙看向刘恭一拱手说道:“大王,您已不是皇帝了,新君今日已经登基为帝,您现在是常山王了。”
“常山王?”刘恭大位震惊:“什么常山王?什么新君?先帝只有我这一个儿子,哪来的新君,新君是谁!”
内侍忙说道:“大王您真的是疯傻了,您的弟弟叫刘弘,现已登基为帝,君临天下了,莫非您连亲兄弟都记不得了?”
“刘弘?他是谁?什么弟弟?先帝只有朕这一个儿子,朕从来就没有兄弟!”刘恭大叫一声,真的像是疯了一般,他迈步便向屋外冲出去,门口的羽林卫士忙持铩将他挡住,刘恭嘶声高喊:“让朕出去!朕要见太后!朕要去见太后!”
羽林忙将刘恭推回屋中高声说道:“太皇太后有令,常山王什么时候清醒了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刘恭望着门前的羽林卫,愤怒的高喊:“什么常山王?朕是皇帝,是天子,是高皇帝的血脉!”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这几句喊出以后,只觉眼前一黑,仰头便要倒下去,内侍忙上前扶住道:“大王,太皇太后知道大王已经几天没有进食了,请大王进食之后,好好休养,病疾痊愈之后便可出去。”说罢,他忙向另一个内侍使了个眼色。
另一名内侍忙会意从桌案前端起一盏茶来道:“请陛下先饮了此茶,润润嗓子,赶快进食吧。”
“这是鸩酒!是毒药!”刘恭快步上前拉住内侍的胳膊,眼神之中除了哀求还是哀求:“你们都是饱食我汉家俸禄的臣子,朕求你,你去告诉大臣们,朕根本没疯,根本没疯!”他鼻头一酸,眼泪顺着眼眶流下。
内侍无奈,只好向门前的羽林们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帮常山王进食?”
“诺!”两个强壮的羽林高喊一声诺后,迈步向刘恭走来,刘恭的脸上尽是恐惧之态,他忙要躲到柱子后面,却不想自己的胳膊已被羽林一把抓住。
就这样,两名羽林,一名抓住刘恭的双臂,一名按着刘恭的脑袋,并伸手扒开刘恭的嘴巴,内侍端起那盏所谓的清茶对着刘恭的嘴巴强行灌了下去,刘恭先前还是又闹又嚷,但随着那杯清茶落肚,他的嘴角立刻流出鲜血来,仰头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看着地上刘恭的尸体,内侍开口说道:“太皇太后有话带给常山王,你小小的年纪便不懂怎样做人,今生记住这次教训,下一辈定要切记,别再祸从口出了。”说罢,在场众人对着刘恭的尸体深深一拜。
公元前184年,吕后废刘恭帝位,并将其幽禁于永巷之中,一杯毒酒鸩死了这个只有六岁的孩子。
这位曾经励志做一位大有为君主的少年帝王就在这幽幽永巷之中与世长辞了。
长乐宫,椒房殿内。
吕雉坐在桌案前,低头喝着手中的茶。张嫣坐在一旁,怀中抱着今日刚刚登基的新君刘弘,暗暗地抽泣着。
吕雉放下茶杯,瞥了一眼一旁的张嫣道:“你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