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台上的一盒胭脂递给一旁的刘友道:“这盒胭脂是郎官吴冉昨日呈上来的,听说是从燕国苦寒之地花费重金买来的,开始我不信,刚刚用了用,果然不是凡品。”吕桃笑了笑看向刘友道:“难得他有这份心,给他升个官吧?”
此言一出,刘友更是怒不可遏,只听“砰”的一声,刘友将那盒胭脂摔的粉碎,他扬起巴掌“啪”的一声打在吕桃的脸上,吕桃只觉得自己半边脸火热火热的疼,她一拍桌案站起身道:“刘友!你敢打我?”
“本王打的就是你!”刘友怒喝一声,正要说话,只见殿门大开,外面回廊下的内侍侍女们慌忙跑进来跪下道:“大王息怒,大王息怒啊。”
“你们让我息怒?”刘友怒视着面前的吕桃,咬着牙说道:“你姑奶吕雉她把持朝政,在朝中呼风唤雨,逼的刘氏子孙们死的死,疯的疯,现在她又扶立了个什么刘弘,那刘弘是谁?他是高祖的血脉么?天下已然姓了吕了!那些朝中的大臣,我们这些在外的藩王何曾对此说过半句话?你自来到我赵国,处处排除异己,我赵国官吏的升迁罢黜也只在你一言之中,本王可说过半句话?刘氏子孙们步步退让,你们吕家人不知适可而止,反而步步紧逼。当年我二哥刘盈,我大汉的孝惠皇帝,最亲的兄弟保不住,最爱的女人也保不住,他最后早早地崩逝,就是生生被那吕雉逼迫所致!”
吕桃从未见过刘友敢和自己这样说话,也从未见过刘友发这么大的火,她一时竟愣在那里,只见面前的刘友仍伸手指着自己说道:“本王本就和那董妃要好,若不是那吕雉强行作梗,弄什么刘吕联姻,董妃今日已是王后了。今日,你连问我一声都没有,竟直接将她打回田野老家,平民百姓尚能与心爱之人在一起,现如今本王连爱一个人的权力都被你所拿去了,你呢?竟还敢插手我赵国的内政,你也太不知收敛,未免也太得寸进尺了!”
“刘友!”吕桃脸色气的通红,她厉声喝道:“你口口声声直呼太皇太后的名字,言辞之中竟句句刘家吕家的说话,莫非你要……”
“你说对了!”刘友怒喝一声:“这天下是高皇帝,是刘氏子孙的天下,不是你外戚撒野的地方!”
吕桃闻言,气的连连说道:“好,好……”她转身要向后殿走去,刘友站在那里高声说道:“干什么?又要去给你的姑奶奶,又要去给那吕雉报信了么?本王告诉你,这次你不用写信了,我送你去长安!”
吕桃闻言,忙转过身道:“你什么意思?”
刘友冷冷一笑,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竹简,迈步走至吕桃的面前,将竹简扔给她道:“休书一封,自此之后,你再不是我赵国的王后了。”
“你……”
“来啊!”刘友转身看向殿中的内侍道:“叫一辆轺车,立刻送她回长安!我赵国是高皇帝的赵国,不收留外戚的眼线!”
吕桃在赵国多年,内侍侍女谁人不怕,今闻刘友已下了休妻的纸令,却仍跪伏于地,不敢上前。刘友大感恼火,他转身向殿外喝道:“甲士何在?”
两名赵国甲士迈步而入,拱手待命,刘友一指吕桃:“把她给我带走!”
两名甲士高喊一声诺后,走上前来一边一个架住吕桃,就要将其硬拖出去。吕桃高声喊道:“刘友,迟早有你后悔的那一天!”甲士将吕桃拖出殿去,她的呼喊声在刘友的耳边渐渐远去,直至听不到了。
殿中一片狼藉,被踢倒的香炉,摔碎在地的胭脂盒,撒落了一地的胭脂……内侍侍女们忙跪在地上小心的收拾着,望着眼前的这一切,刘友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他忽然想起方才吕桃的神色,想起刚刚吕桃的呼喊,他心中骤然一颤,自思自己方才也许真的不该那么冲动,可若不这样,这屈辱的日子又何时是个头呢……
来吧,刘友在心中暗想,刘如意被毒死时年纪尚小,防备不足,可自己已是二十岁的青年,又是手握兵马的藩王,我倒要看看你吕后的手断到底有多硬。
此时的狄道已被匈奴大肆洗劫一空,满目疮痍,火光冲天,狼烟遍地。清点战利之后,冒顿大为振奋,原本计划劫掠狄道之后便率军北返,可眼见此次突袭收获如此巨大,且久久不见汉国援兵来救,冒顿便当机立断,命右谷蠡王率领千余骑兵押解奴隶物资先行送回草原,自己率余下部队继续向东南而去。
狄道之东南正是汉国的北地郡,北地乃是西北小郡,兵少粮稀,郡守闻报匈奴三万精骑向这边而来,慌忙亲自持剑登上城楼督促军士加固城防,囤积粮草,已应匈奴。
匈奴骑军的行军速度之快令郡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