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有所不知。”骑射手忙开口说道:“稽粥殿下命令我等在王庭四周遍打大单于旗号,弄出烟尘,虚张声势,又命单于所留甲骑开至王庭并谎称后面还有数万骑,稍后便至,稽粥殿下还不待那挛鞮多怀疑,便张弓搭箭,一鸣镝射杀了他,其余老贵胄们惊恐万分,只好撤军。”
此言一出,帐内众人一起称彩,右谷蠡王看向冒顿笑道:“大单于果然虎父无犬子,稽粥殿下年纪轻轻便临危不乱,只靠数千甲骑便平息了老贵胄们的叛乱,草原日后有望了!”
“好!”冒顿一拍桌案笑道:“稽粥这小子,行事干脆果断,鬼点子多,我百年之后也可放心将单于之位传于他了。”说着,他向那报信的骑射手一挥手臂道:“下去领赏吧!”
“谢大单于!”骑射手向冒顿行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冒顿又将帐中其余人等皆屏退,只留下左右谷蠡王等一班亲信后,冒顿叹了口气道:“稽粥虽虚张声势暂平了草原上这次动乱,但那些老狐狸们事后若知道自己被骗了,必然还要生事。如今汉国驰援兵马已至,我等该速回草原,先稳定大局。”
谷蠡王们纷纷点了点头道:“大单于所虑甚是,若是与汉国在这北地城下硬拼,我军虽可获胜,但也必然是惨胜,到时后方那些老贵胄们起事,我等便连平乱的军力都没了,此次发兵攻汉,已然劫掠了大量的物资,也算得上是满载而归了。”
“既然诸位也是这个意思。”冒顿站起身将弯刀拿在手里道:“那就,撤军吧。”
高后六年,公元前182年,匈奴再次入侵汉国,狄道等地惨遭劫掠,幸而吕雉及时派出援军驰援西北,匈奴才匆忙撤回草原。
长安城,未央宫的北部有一座宏大的宫殿,殿前的匾额上是萧何亲书的小篆,上写“天禄阁”三字,这里是未央宫藏书之阁。自前秦颁布焚书令以来,中国的经史子集惨遭严重的摧毁,吕雉执政以来,下令废除前秦所设的挟书律,大力鼓励民间读书藏书,并亲点手下大臣走访乡野田间,寻访并收集那些遗失的历代书籍,寻访得来之后都藏于未央宫的这座天禄阁内。当然,这里除了藏有历代经史子集之外,还有汉国的国史存档在内。
这日天空阴沉沉的,天压的很低,散朝之后,吕雉便一个人向天禄阁而来。近些年,每天面对着铜镜中满头白发,丝丝皱纹的自己,吕雉便会感叹,真的是时光荏苒啊,恍惚之间,六十年就这么过去了,自己从沛县吕家的小姐,下嫁给了当时还只是个小亭子的刘邦,自己就这样跟着他一步步,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他先走了,汉国的大权便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恍惚之间,自己执政已长达十三年之久了,回想起自己这十三年来,真可谓是到了自己人生的顶峰,但伴随着大权的是汉国又穷又弱,汹海浮舟般的重担,自己这十多年来,杀了好多人,刘如意,戚夫人,王美人,刘恭……可自己却也亦步亦趋,时刻遵守着刘邦所定下的国策,无为而治,和亲匈奴,并且自己还严查贪腐,大禁奢靡之风,还废除了不少前秦所设的严刑峻法,唉,誉满天下,谤满天下,是非功过,留待后人去评说吧。
吕雉自十三年前患了腿疼的毛病,近些年来随着自己年纪一天天的大了,腿疼也变得越来越厉害,以至于她现在只有拄着拐杖才能行走。她抬头望了望着阴空,一边拄着拐杖向天禄阁去,一边回想起今日的朝会……
匈奴撤兵的战报传来,南越同意罢兵言和的消息也传了过来,可谓是双喜临门,可紧随着传进来的是狄道的损伤和北地的阵亡军士的名单。匈奴将狄道洗劫一空之后,又一把大火将那些带不走的东西通通付之一炬,而北地城为了抵抗匈奴的进攻,郡守战死于阵前,守军伤亡五千余名,而匈奴呢?他们虽然撤了,可却是满载而归,毫发无伤!早朝之时,群臣闻报皆是激愤难平,纷纷高声叫嚷请求出兵再伐匈奴,大臣们可以这样,但她吕雉可以么?不可以,她必须要顾虑到汉国的实际情况,她必须要保持冷静的头脑,于是她当即下令,北地城所有阵亡将士皆赐爵一级,尸身运回家乡,当地官府必须以国士之礼将他们厚葬,并且他们的家人子女朝廷必须出钱抚养,决不能让九泉之下的大汉烈士心冷。说完了这些之后,吕雉含着眼泪,尽量不让泪水流出,面向下面的群臣说道:“立刻筹备财物,选宫室之女为公主,和亲匈奴。”
吕雉从来不是一个柔弱的女性,她是个极要强的女子,她将这些国耻都记在了心里。
天禄阁到了,吕雉拄着拐杖迈步走了进去,阁中的主薄忙上前行礼之后开口说道:“太皇太后所来何事?”
吕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