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顷刻,又忍不住想看,只是,当她再度看向窗外时,那两人早已入了屋。她只听见隔壁砰地响起关门声。
狼子夜抱着芜歌一路放倒在睡榻,好一通肆意的深吻。
芜歌好不容易逮着他松开自己的间隙,呼吸了几口,却蓦地发现他的手已探入自己的衣襟。她急地捂住他的手:“别,狼子夜,别。”
狼子夜果然顿了下来,银面具下的深邃眸子闪着熏红的微芒。
在院子里的两个时辰,芜歌自觉可鄙,为了报复那个仇敌,她竟连这种下三滥的美人计也用上了。更让她恼怒的是,哪怕她都堕落到了如斯地步,那个狼匪竟然还没中计。
如今,狼子夜去而复返,直叫她不得不再自恼一回。
值得吗?徐芷歌,这样的报复,当真值得吗?
只是,她的声音比她的意识,更早一刻下定决心:“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尘土。你去洗洗。”
狼子夜的眸子闪过一道微芒。他俯身用力地吻了吻她的唇,才哑声道:“等我。”
身上轻了,芜歌听到狼子夜的脚步去了后头的净室。她爬起身,有些懊恼地理了理衣襟,似乎是觉得透不过气。她下榻,疾步走到窗棂前,把小开的窗棂开得更敞一些。
月光再是皎皎,也不足以灼伤皮肤。可芜歌却觉得那月光像是把她的脸皮都要烧焦了。
娘若知晓她如今堕落至此,不知要流多少泪。兰陵潘氏的贵女,哪怕流血也要保住的闺誉和名节,早被她丢弃在了那场大雪里。
不,更早,在平城时,她就给丢了。
她哪里还配做娘的女儿?
芜歌微仰着头,痴痴的望向那轮满月。分明是一片白芒,她却好像看到娘在皎洁的月上向她招手。
“对不起,娘。”她轻喃,眼角涩涩的疼。
她如今一无所有,要逃,要报仇,她能仰仗的不过就是这身皮囊了。
听说,满月出生的孩子,一世都会圆满。凭什么那个仇敌的孩子,能尽得圆满?她的侄子,不足三岁,却要葬身在那冰天雪地。
她不甘,哪怕她手无寸铁,也绝然不想那个仇敌活得畅意。她要留住这个男子,牢牢把他圈在这方寸之地。她攥紧双拳。身后响起脚步声,她赶忙抬手拂去眼角的酸涩。在她还没来得及收回手时,腰已被圈住,背后更像贴上一块燃炭。她虽然看不见,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伸手的男子是光着膀子的。
“你不想我走,我便回来了。”狼子夜轻咬着她。
她美得不可方物,沐在月光里,美眸轻阖,宛如神女。他一把紧扣她入怀……
建康宫,椒房殿。
袁皇后发作已经好几个时辰了。头胎,都是艰难的。她痛不欲生,只眼巴巴地望着宫门,盼着夫君归来。偷拓帝印一案,虽然没牵扯到她头上,睿智如隆哥哥,心里却是给她判了刑的。她心知肚明,不过是想着时光能抚平一切。隆哥哥待她一向宽厚,杜鹃红一案隆哥哥震怒却也翻篇了。只要假以时日,待到腹中孩儿出世,夫妻之间的隔阂便该消了。
只是,怀胎十月,她当真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后宫的那些妃嫔,虽然糟心,却不足以造成威胁,她乐得做个大度容人,母仪天下的皇后。
可姓徐的小贱人,当真是可恨。哪怕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却还是在作祟。
这回,隆哥哥并没向她发难,甚至是只言片语都未提及万鸿谷,可不知为何,越是如此不露痕迹,她就越是惶恐。
尤其是这几个月里,承明殿的绿头牌都蒙了尘,皇帝不曾看过后宫嫔妃一眼。除了勤政就是去军营练兵,哪怕檀香宜那个贱人诞下皇长子,皇上也只草草看了一眼。
“皇上呢?”齐妫颤声问,满头都是虚汗。
翠枝赶忙应道:“宫门那边来了消息,到大人回来了。”
“我问的是皇上?!”齐妫揪着锦被,厉声再问,脖颈上的青筋疼得微微凸起。
翠枝为难地支吾:“到到大人说,皇上军营出了急急事,今夜……来不及回宫了。”
齐妫身上的气力瞬间就像被卸空了。她一把攀住近身宫女的胳膊:“谁……给你的胆子胡说?”这天下太平,皇帝有什么急事,非得连夜处理,而舍下他们母子?她腹中的孩儿是他的嫡长子啊。
翠枝急急宽慰:“娘娘,您保重凤体,切莫心急。”
齐妫仰躺着,绝望地盯着帐顶。隆哥哥怎会如此?隆哥哥向来都很有分寸,即便再是气恼她,也会顾及她中宫的颜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