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觉自己太自私了。我总还是习惯地把你当做是父亲送我的死士。”芜歌一脸歉意,“你与徐府的生死之契早就清了。人生也没几个五年,你是时候去走自己的路了。”
“那你呢?”心一问,眸子里闪着泪光,“你自己的路呢?”
芜歌眸子里也泛起泪来:“徐芷歌去金阁寺时,就已经死了。我早不是为自己而活了。”
“徐夫人若还在世,也不想见你如此的!”
“娘若还在,那死的人就是我了。”芜歌移眸看向满园的荼蘼春色,夏天快来了,芳菲也该尽了,“你看,我们总是为了仇不仇的争论不休。”她笑:“你真该走了。其实,我觉得你就不该再信佛了。可是,既然是你信的,你开心便好。去找天一大师吧。”说完,她便起身。
心一望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心口有一块莫名地缺失了。
芜歌心下有些伤感,但她历经千帆,很难再涌起大喜大悲的情绪来了。入宫,在她南归之前就已经是决定的。她从来果敢,决定的事,就不容自己再多想。
婉宁跟在她身后,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小姐,您要是真的入了建康宫,陛下指不定要气成怎样呢?”婉宁到底是魏国人,自然是向着自己的国君的。
芜歌微顿了步子,回眸看着她,旋即,笑了笑:“傻丫头,人生并非只有儿女情长的。对于帝王来说,风花雪月不过是锦上添花的点缀,江山社稷才是他们真正魂牵梦绕的。你瞧哪个帝王是一帝一后,琴瑟和谐,相伴到老的?女子对他们来说,没那么重要。”
婉宁的面色惊异地变了变。
芜歌笑得释然:“故而,女子也没必要把他们看得那么重要。”她敛笑,疼惜地拍了拍婉宁的胳膊:“庆儿对你来说,也没那么重要。你该为自己活。你还小,看得多了,你总能想通的。”她说完,抽回手,便信步走回自己的院落,入宫前,她还有好多事要做。
婉宁痴惘地看着她的背影。她其实不小了,比主子也不过小了三岁而已,她的情路坎坷今生已是姻缘无望,却也生不出主子这样的想法来。哎,她浅叹一气,碎步跟了上去。
三日后,京兆尹衙门,彭城王亲自审理叩阍鸣冤一案。帝师邱叶志身负功名,堂上是赐了座的。
苦主莫名云是被抬着上堂的,他从担架上摸爬着滚落在地上,又吃力地蜷缩着跪起:“草民莫名云求王爷为父兄伸冤!”
今日是三堂会审,刑部、御史台、大理寺的侍郎都在。为了以示公允,彭城王大开京兆尹衙门,允许百姓旁听。
听审的百姓将京兆尹衙门围了个水泄不通。这声泣血的鸣冤,惹得围观的百姓一阵唏嘘。
“肃静!”义康敲响惊堂木。
堂下的衙役齐齐高喝“威武”,百姓肃然无声。
“邱先生,苦主指证你就是狼人谷谷主狼默秋,十五年前杀害他的父兄,你可有话要说?”义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