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布袋戏

整条街上只有我，朦朦胧胧的路灯。

人们都去看布袋戏了。

不错，正是对面街道的银光剧院。上演着全国瞩目的布袋戏《霹雳游侠》。

我缩了缩衬衫，单薄的衣服抵御不了寒冷的天气。然而最重要的是，我肚子饿了。

我摸了摸那洗的快要烂掉的西裤，裤兜里还有几张钞票。

看着不远处的餐厅，我叹了口气。要是现在进去的话，明天就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听天由命，可现在也不是么？

今天面试了好几家公司，全部在第一轮阵亡。最过分的是那家知名的快餐店，竟然把我当成了搞传销的骗子。有没有搞错，我这人蓄无害的模样，怎么会是骗子？不过仔细想一想，骗子通常都是我这模样。我无奈的又叹了口气，犹豫之下还是进了一个豪华的餐厅。这几天屡战屡败，是时候慰问下自己的心灵了。

进去后我找了一个靠角落的地方坐下，平时里人来人往的大厅，却异常冷清。“人都在剧院吧。”我想着。

果然连服务生过来问候，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点完菜后，我随口问了一句。“看了霹雳游侠么？”

服务生顿时来了精神。

“老板不让请假，可恶，他自己倒是带着两个情人去了。”

我笑了笑道：“餐厅没有人，还不如关门。”

服务生认同道：“是啊，从七点开始，这里除了我和另一个倒霉的厨子大叔，就是你了。”他又好奇道：“你不去看么？”

我摇摇头：“我心都老了。”

服务生尴尬的笑笑，把菜单送到厨房后，坐在前台玩着手机。前台不时传来某款游戏的声音。

等到菜上来，我肚子已经扁了。我顾不得吃相，狼吞虎咽起来。

一碗饭很快被吃的干干净净，本想叫服务生，但看他玩的正带劲，于是起身。服务生若有所觉，瞟了我一眼道：“饭在厨房的门口。”

厨房在另一个角落，因为太饿，我也顾不得计较，走过去在一个大的木桶里盛了饭。未免多跑一次，我使劲的往碗里塞。碗本是小碗，饭却被我塞的老高。

我像玩杂技一样回到了座位，继续大吃起来。

第二碗也很快被我吃完，我实在太饿了，面试了一天，现在才吃一餐。当然不能客气，至少多吃几碗，否则便宜了别人。这里的价格很不便宜，菜单每样菜都是外面摊子的三倍。

我不大吃，简直对不起自己。

我又去盛第三碗，木桶的饭还有许多，即便我一天也吃不完。想来是这里的老板没有预料到布袋戏会那么的火爆。

早知道如此，我该去当一回黄牛党啊。

我一边想着，一边盛好饭。头忍不住向半掩的门里瞧了一眼，厨师大叔也在玩着手机，听那声音似乎和服务生是同一个游戏。

有钱充值真好，我不禁一声感叹。很多事情没办好，或者很多很多事情让人心烦，问题不就在于你充的不够多么？

回到位子，我吃的慢了起来。

这时餐厅又来了一个人，服务生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

那是个留着一撮胡子的中年人，打扮怪里怪气的。你若说是cosplay，倒也不像。那身衣服，简直从某个民国片场里才出来的。

服务生忍不住笑了笑，却没多说。

中年人点了几道菜，说话的口气像是在念剧本台词。这下服务生也乐了。

“大元帅下台了，你还说这些做什么？”

中年人咳嗽了一声，道：“大元帅什么时候下台的？”

服务生倒是怔住了。

“大元帅是……1916年下的台。”

一旁看戏的我心里暗赞，历史还学的不错么。又觉好笑，这样两个人可以演对台戏了。

我继续看戏，服务生却是匆匆收尾。想必他还想着自己的游戏呢。

服务生走后，那人向我看了一眼，我不想理他，低头吃着饭，又想反正菜也吃不完，等会打包的时候再多装些饭。

自己看过了菜单，这里唯一值得夸赞的是，饭……不要钱。

很快我又去盛第四碗，吃完这碗我想一直到明天中午我都不会再饿了吧。

我过去盛饭，这时中年人突然道：“你帮我一个忙可以么？”

我下意识的望了望四周，服务生虽然回到了前台，但专注于游戏。我好奇的问了句：“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