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嗣通言道：“友无恒，利永存，是敌是友，皆看时局之变动……”李客附言道：“不错，之后不久，默啜竟向我皇求取丰、胜、灵、夏、朔、代这六州之地！”

公孙俊冲闻罢一惊：“好大胃口！”薛嗣通点首：“正是，我第一次听问也是和少侠一般想法。”公孙俊冲又问：“那朝廷是如何处理的？”

李客言道：“突厥刚刚立大功，吾皇认为不可不赏，便把丰、胜、灵、夏、朔、代六州之地尽数封给了默啜……让其实力大增……可谓是养虎为患……真是发长识短之人……”薛嗣通急忙说道：“李侍郎……你醉了，醉了，哈哈，你醉了……”

公孙俊冲一愣：我等并未饮酒，薛大人如何说李兄醉了？

不想李客并未领情，却也收敛一些，回转正题：“这默啜有一子二女，其子匐俱为小可汗。长女查禄默吉云，幼女嘛，便是今日我们见到的查禄默骨娜。”

公孙俊冲边闻边想：方师兄说得是，这出来闯荡江湖果然能长见识，丰阅历。这些事情，在落虹村一辈子也无人能讲于我知。转念又想：这突厥人名字当真绕口，好像子女也没有继承父母之姓，是随意而取吗？与我汉家文化大大不同……

突然公孙俊冲又生一念：若我汉家不是有像九仙门这样的墨客传承文艺，是否也会和突厥一般，变成蛮夷？

“如此，我说此女可用之兵不下数十万，公孙兄弟明白了吧？”李客言道。

薛嗣通怕李客言多而失，又说道：“隔年，吾皇欲与默啜联姻，派其侄淮阳王武延秀取默啜长女。岂料这位吉云郡主却说……”

“吾欲嫁李氏之男，安嫁武氏之儿？”李客突然高声言道，颇有意气风发之感。

薛嗣通不想他如此大声，先惊了一下，立刻言道：“此女情怀，少侠算是知道了？默啜也扬言出兵助李氏恢复江山，不久后果然发兵河北、河东、关内等地。当时吾皇命李显为主帅、狄阁老为副帅迎击默啜。”

“结果如何？”公孙俊冲急忙问道。

李客言道：“默啜知道我朝大军而至，便一路烧杀而撤。在赵州、定州屠杀男女足有八九万之多！”不知何时，李客手中多了一个酒瓶，说完之后，便大饮一口。

公孙俊冲厉声道。

薛嗣通叹了一口气：“当时朝中大将，虽手握重兵，却不敢追击默啜……唉……只有狄老一人，率兵十万追击，却未能追上……若朝中人人皆如狄老一般，赵定二州，何必生灵涂炭……”

李客又是大饮一口：“可恨，可叹，可惜让那默啜逃回漠北，如今他已坐拥兵甲四十余万，占地万里，西北诸民族无不臣服于他，并且不断向我朝边境扩展……公孙兄弟，在下可以告诉你，若默啜有意图清河镇这边陲一隅，朝廷来不及救、也不想救、更不会救。”说完，又是一口摔落酒瓶。仅仅三口，竟把一瓶酒饮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