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狐就这样走了许久,来到一座宫殿门前,浣妍左看右看也不见蝶昧身影,疑惑地看向小白,就见小白昂首挺胸地径直朝宫门走去。
这是一座足够高大的宫殿,风格很瑰丽,从它五颜六色的宫墙上就可以看出来,但是建筑的样式却中规中矩,很显然,这些跳脱的色彩是后来人为加上去的,于是严肃与活泼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就这样诡异地杂糅在一起,浣妍有点担心这座宫殿的主人会精神分裂。
小白将自己带到这里,莫不是蝶昧就在里面?难道这就是蝶昧在妖界的家?真是太有来头了,明白着家底雄厚。
浣妍不禁感叹,当一个姑娘,既有着姣好的容貌,又有着高强的本领,还有着雄厚的家底,还有个貌似不错的“青梅竹马”,那真是很难让其他姑娘不对命运的安排产生悲愤之感。
正想着,小白已经已经走到离宫门不过一步的距离,小白要撞门硬闯进去么?
想到这种可能,浣妍觉得小白很讲义气,很够朋友,不像某只只顾着享受“检阅”乐趣的歪狐狸。
但是须知,有时候啊,没有头脑的讲义气,如同莽夫,反倒会坏事,这是不被赞许的,所以浣妍一个箭步冲上去,想要在小白撞宫门之前护住它的头。
就在浣妍将将把小白的头一把抱在怀里的时候,她听到身后的宫门吱悠悠的开了,带起一长串扭曲拉伸的尾音,诉说着年代久远的沧桑。
浣妍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看小白,小白也正仰着头看着自己,对视许久,浣妍纳闷:干嘛跟一只狐狸对视那么久?
于是浣妍扭过头,就在这时,小白猝不及防地伸出舌头舔了下她的脸,浣妍一惊,睁大眼睛又看向小白,眼睛还没眨一下,小白又是热情地一舔,浣妍狠狠地眨了几下眼睛,终于迅速放开小白站起身,心里直叹:这只母狐狸真是太热情了。
但浣妍马上又想到作为一只狐狸,表达好感的方式貌似只能是这样,毕竟它不能像她一样用爪子摸摸她的头,然后将她抱在怀里。
好吧,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她不能舔回去,那就抚摸之,以回应同样的热情。
手还没伸出来,浣妍就见小白已经步态优雅地向宫门内走去,浣妍环顾了左右,貌似也没有什么人阻拦,就跟了上去,进了里面才知道这个宫殿是多么富丽堂皇,亭台楼阁,繁花杂树,回廊水榭,一应装饰都似砌玉堆珠,各处色彩也如同宫墙一般十分鲜艳夺目。
只是一路上都没有见什么人,而小白则一副从容自在的样子,倒像是这里的主人似的。一人一狐绕来绕去,最后进入一处偏殿,陈设简单雅致,虽然色彩依然绚丽,但是已有些庄重的味道,转过锦绣屏风,就是一张床榻,铺着厚软的皮毛,床头点着不知名的熏香,温软绵密,缓缓吸进,只觉四肢百骸都像被温柔摩挲一遍,实在让人不自觉地感到发困。
忍住困意,浣妍回头找小白,却发现它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真是让她感到无力,怎么一个个的都是这么不打招呼就不见了,让她这个没有法术无法追踪的人情何以堪。
浣妍坐在床榻上,感到很低落,有些恼恨自己没有法术,最主要还是因为她认为小白很讲义气,但还是不打一声招呼就随便消失不见了,那她还要怎么找回来时的路,这让浣妍再一次觉得她好像又在情不自禁地依赖别人,这下可好,没有人依赖了,自己便像个无用之人一样,只能坐在这里发呆。
浣妍就这样在内心自我批评着,不一会儿就觉得眼皮发紧,越来越沉,自从魔界幻象出来以后的所有疲惫,仿佛一瞬间都涌了上来,终于向后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好像睡了很久,因为浣妍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影影重重,都飞快地闪过眼前,来不及一一将它们看清楚,只有一个清晰的画面,浣妍到了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地方,那个地方仙雾渺渺,仙乐飘飘,那里有一对兄弟,都是小孩子的模样,却都长得真好看,哥哥一身玄衣,紫眸剑眉,英气逼人,弟弟身着紫袍,粉雕玉琢,长得比姑娘还漂亮,其中那个弟弟的相貌竟和自己小时候的样子十分相像,那位哥哥站在远处,朗朗笑着,遥遥地对她招手:“姰远,姰远,快和辰远一起过来!”
这般灿烂温暖的笑容,耀得浣妍忍不住想要奔过去,可惜他口中唤的是“姰远”不是“浣妍”。就在这时,她看到一个长得与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儿欢快地应了一声,就朝着这对兄弟跑去,这个女孩儿仿佛是另一个自己,替她接下了这盛情的邀请。
为什么会这样?浣妍想